在后来的日子里,他完全沉醉在发明各种新型交流电机的狂喜之中。

他写道;“我一生还没有享受过如此欢乐和幸福。各种念头象泉水一样在我心坎上源源涌现,唯一的困难就是如何迅速地将这些念头紧紧抓住。”

“我想出来的各种装置,在我看来都是切实存在的,我对每一点细节都了如指掌,哪怕是最微小的磨损痕迹也逃不过我的眼睛。我满心喜悦地想象那电动机在不停地飞转……当天生的爱好发展成为强烈的欲望时,一个人会以惊人的速度奔向他的目的。实际上,我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就搞出了几种型式的电动机,搞出了全套系统的几种新样式……。”

他想出了各种各样实用的交流电动机,象多相感应电动机、分相感应电动机和多相同步电动机,同时也想出了产生、输送和使用电流的一整套多相和单相电动机系统。

的确,后来全世界的所有电力,都是通过“特斯拉多相系统”产生、输送、分配并转变为机械动力的。

由于有了特斯拉系统,就可以获得比直流电高得多的电压,就可以将电力输送到几百英里之外。它预示着一个到处充满着电的光和力的新时代的到来。

但现在,特斯拉还看不清未来。

到了9082年,特斯拉的电动机念头仍然在脑海里翻腾不止。但他一无金钱二无时间来建造电动机原型。

后来他通过亲友——名叫普斯卡斯的两兄弟的帮忙,被推荐到巴黎爱迪生电话分公司工作,并于9082年秋到职。

他满腔热情,要向大陆爱迪生公司的经理们进行宣传,说服他们相信交流电的巨大潜在利益。但是后来他们回答说,爱迪生一听到别人提出这个问题就反感,这使这位年青的塞尔维亚人大失所望。

一是年纪轻,二是置身巴黎,这两者同时为他提供了舒畅心怀的好机会——他没有放过这些机会。他结交新朋友,其中有美国人也有法国人,他又重操打弹子的旧业,每天步行几英里,还到塞纳河去游泳。

班上派给他的工作是检修机器设备,凡是设在法国和德国的爱迪生发电厂出了毛病,都归他负责处理。一次他被派到阿尔萨斯去执行公司的一项任务,随身带去了各种材料,在那里建造了他的第一台实用交流感应电机——“一台粗糙的装置,可是它让我第一次看到了不用整流器而是通过交流电造成的旋转,它使我心满意足。”

9083年夏天,他在一名助手的帮助下两次重复进行试验。交流电胜过爱迪生直流电的种种优点,在他看来是如此明显,因此他料想不到有谁会面对这些优点却视而不见。

斯特拉斯堡有人来请特斯拉,叫他去看看如何处理火车站的照明发电机问题,因为购进电机的法国政府拒绝收货。原来威廉一世皇帝亲自参加了发电剪彩仪式,但是因为发生短路,当时有一大片墙壁被烧坏了。法国分公司弄不好就会蒙受严重的财政损失,因此他们答应特斯拉,只要他修好发电机,把法国人平息下来,就许给他一笔奖金。

对一个经验不足的人来说,这是一件棘手的差使。好在特斯拉会讲德语,这给他带来很大方便。结果他不但修好了电气方面的故障,而且和市长M.鲍辛交上了朋友。后来特斯拉曾鼓动这位市长支持他的发明。市长的确找来了一些有能力进行投资的有钱人,特斯拉便把他发明的电动机拿来让他们过目。但是尽管新电机运转很好,这些人却看不出它有什么实际好处,让特斯拉一度垂头丧气。多亏市长端出几瓶标有“圣埃斯梯夫9001年”字样的陈酒,这才使他稍感宽慰。市长好心劝慰说,除了特斯拉,没有人配喝这种名贵的佳酿。

特斯拉顺利完成任务之后就返回巴黎,一心盼望领取奖金。但是结果扑了一场空,这使他不胜沮丧。他的三个顶头上司互相推诿,最后特斯拉发现受骗了,于是一气之下辞去了职务。

电厂经理查尔斯.巴切罗是爱迪生多年的密友和助手,他对这位年青塞尔维亚人的能力十分赏识。他鼓励特斯拉上美国去,据说那里花香草壮,金钱遍地。

巴切罗是一位英国工程师,当爱迪生改进第一台贝尔电话机时,他俩曾一道共事。爱迪生发明了送话器,使距离很远的地方可以互相听到对方讲话的声音。正是巴切罗协助他在吵吵嚷嚷的大庭广众之中进行了这次电话试验。

后来这位英国人和爱迪生一道,共同管理“哥伦比亚”号轮船上安装的爱迪生第一套商用成套照明发电装置。这艘轮船绕过合恩角开往加利福尼亚,在驶过特拉华湾时,船上灯火一片辉煌。

巴切罗满以为他十分了解爱迪生,因此替特斯拉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推荐信,介绍这两位唯我独尊的天才互相认识。可是后来的情况证明,巴切罗对爱迪生的了解并不是他自己想象的那样深。

特斯拉将他那颇为寒酸的家当变卖了,锁上房门,赶到火车站。这时火车正要出站,他才发现他的钱和车票都丢了。他一边追着火车跑,一边灵机一动,在这紧急关头生出了个主意。

他搜出了够买一张车票的所有零钱,一下就跃上了火车。后来他又凭自己三寸不烂之舌,登上了“萨杜尼亚”号轮船。说来也巧,谁也没有过问被他占用的铺位。

去纽约的一路上,他除了口袋里还剩下几枚铜币以外,身上带的就只有他写的几首小诗和文章,加上一小包据他说是无法解决的问题的计算稿。还有一种飞行器的图样。的确,他年方二十八岁,就已经成为世界一大发明家了。可是却无人知晓他。

他就是这样,来到了爱迪生的面前。

托马斯.阿尔瓦.爱迪生时年三十二岁,但是头发已经开始花白了。他身上穿着一件由太太亲手剪裁缝制的方格花布罩衫,钮扣一直扣到下巴,弯着腰,拖着步,显出一副粗俗和窝囊的样子,乍一眼看上去其貌不扬,但他却是一个天才的发明家。

爱迪生在戈尔克街开办爱迪生机器厂,又在第五街65号设立爱迪生电灯公司。他在珍珠街255-57号开设的发电站,为整个华尔街和东河区供电,他在新泽西州的门罗帕克还有一座巨大的研究所,雇佣了大量人员。

有时候爱迪生亲自到研究所来,在“一个不大的火车头钢铁怪物”周围打转转。这个火车头由研究所后面的一个发电站供给直流电,有一次还在铁轨上以每小时四十英里的速度疾驶,使得发明人不胜欢欣鼓舞。萨拉赫.伯恩哈德就是在这个研究所里录音的,爱迪生的留声机将她的歌声永世保存下来了。她敬重地谈到,爱迪生很象拿破仑一世。

除了珍珠街发电站为纽约富贵人家的几百座楼房供电照明以外,爱迪生还为全市大小工厂以及剧场单设的机器设备供应直流电。

爱迪生还是一个立下不少精辟论断的人物。他有一句口头禅:“工商业界无人不偷,……我自己就偷了不少。但是我懂得如何偷法。他们却不懂得如何偷……”这里所说的“他们”,指的是西部联合公司。他一方面为这家公司工作,另一方面又把一项有竞争力的发明卖给这家公司的对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