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拨通了,我还记得那个应急号码。

对方很快就接了,一下子与外面的世界相通了,一时间我有些恍惚。在上海,现在的时间,夜生活正是*。

“喂,哪位?”那声音,还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慵懒和性`感,也许在酒吧喝酒吧。

我连忙小声压低了声音道:“是我,我在岭湖监狱五大队四中队。”

“等一下,”她一下子就知道了我是谁,“等一下,我出去。”她果然还在应酬!妈妈的。老子在里面受苦,他们却还在花天酒地!我一时间有些愤愤不平了,只要我一开口,全他们的得进来!

“好了!你怎么可以给我打电话?”黄燕有些惊慌地问道。

我悄悄掀开被头,看看听听外面的情况,都在深睡中,没有人醒着。我觉得很安全,便悄悄把头缩了下去,极低的声音说道:“黄姐,帮帮我,我得出去,这里面我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手机里面一阵沉默,过了一会,黄燕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打电话给我有多危险?说吧,你打算让我怎么帮你?”

我连忙说道:“我要个喷子就行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办!”

“好!我就给你弄个喷子进去!出来后别来找我,自己消失。也别去找大哥!谁都帮不了你!傻子,从现在起,不要再和我联系!”说完电话挂断了。

我关闭了手机,伸出头来,透了口气。四下看看,昏暗的长明灯下那十一个同犯都睡得跟死猪一样。自从我们开始在车间正式劳动,每天就累得躺下就睡着。可是现在,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我伸手从上铺的床板下面摸出一支烟来,用打火机点了,躺在铺上抽烟,眼睛盯着上面的床铺底板,心里在想:这下有好戏看了!等着吧!等我出去了,你们就都傻眼了,哈哈!

其实在监狱里面,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考虑过越狱这个问题。只是望着高墙电网,和岗楼上荷枪实弹的武警,也只能在心底想想而已。

越狱,谈何容易!我只是有幸在看守所演习过一遍越狱,所以,我对接下来的越狱行动*有成竹,关键是,黄燕得尽快安全顺利地把喷子给我送进来。

接下来几天,我表面上若无其事,内心却焦急万分。

宝宝的熨烫技术很差,他每次都要我帮忙才能弄好,我发现我喜欢干这个,而且我干得得心应手,往往都是烫完了在那里等着,又不好老是往上岗台跑去拿上厕所的木牌,于是我就在车间里面瞎逛。

上岗台上的李中突然叫人来喊我过去,我很惊讶,李中是四队的老大。他平时不搭理我的,他叫我能有啥好事?

我连忙走到前面的上岗台旁蹲下,李中这次仔细地看了看我,说道:“何生,你是大学本科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