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在这个时候,以期待的眼光看着余罪和鼠标两位“贵宾”的女人,似乎有点狐疑了。来这儿的人低调的很多,可低调到寒酸的,还真不多见。特别是带头的这位,普通的毛线衣,手腕处能看到没有袖标的衬衫,普通的西装裤,虽然无法分辨牌子,可脚上那双有点皱面的皮鞋就露馅了。她狐疑地看着两人,不过还是客气地请道:“二位,这里可以兑换筹码,如果需要什么其他服务,可以告诉场上任何一位穿马甲的服务生……金额不限的,二位是刷卡还是付现?”

余罪抬抬眉头,装不下去了,再怎么装,土鳖也装不成土豪……

百般机变

没人注意到入口处这个尴尬的场景。一个风姿绰约的美女,两个傻不拉叽的矬男,那是何等另类的样子啊。

余罪笑了笑,慢慢地走向了换筹码的台子。很大,堆着好多筹码,最高处几乎高过了筹码后美女的胸脯。他回头时,又看到了那位女领班微微小觑的目光。他知道,在这种场合混迹的人精,那一双利眼扫过,能得到的信息太多了,恐怕这土豪装不下去了。

“%×÷*()……丢勒老母。”余罪突然开口了,爆了一句纯正的南方口音,那美女一眨眼,迷糊了。

要的就是这效果。余罪一勾手指,鼠标上来了,他用在南方学的黑话和鼠标交流着,大致的意思是:扮不成土豪,就扮挑场子的土匪。反正就是装逼,先吓住他们再说。

鼠标一回头,信心有了,很得意地对领班美女道:“我大哥讲,在赌上,他不想欺负你们。”

“欺负……我们?”那美女露齿一笑,愕然了。不过她的眼光马上又滞了。

因为她看到了,那位操南方口音的男子顺手一捻,不知道怎么就捻走了台上的一枚筹码。更奇怪的是,那筹码在一瞬间仿佛成了活的一样,在他的手心、手背、手缝间,飞快翻滚着。蓦地他的手一弹,当声轻响,筹码飞起来,打着滚,飞得老高,那人的眼看也不看,在将落之时手一伸,那筹码就像得到了命令一样,乖乖地停在他的手背上,还在旋转着。

这手艺啊,看得领班和分筹码的美女眼睛快掉了,一瞬间心里泛起一个词:高手。

确实是高手,蓦地手一翻,那个筹码已经回去了,在台子上纹丝未动。此时那人的眼光才又投向了领班,他慢慢地抚着瘦瘦的手指,那普通的手指,在领班的眼中,俨然已经带上一种魔力,让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瞅着。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赌神的绝技?赌博玩的就是手快,而面前这个人的手,快得她闻所未闻。

OK,吓唬住了。余罪用白话小声和鼠标说着什么。

兼任翻译的鼠标回头,又骄傲道:“我大哥想见识王老千的绝技,如果他不敢应战的话,那我们就要在您的赌场里赢点了……我们的胃口可很大的哦。”

OK,吓坏了。开场的最怕遇到此中高手,这明说已经是客气的,人家要不动声色赢你几百万,那可咋整。领班看着气定神闲的余罪,不敢怠慢了,一个响指,应声来了两个旗袍美女。她指着两位来客安排着:“陪着两位先生,两位稍等。”

“好啊,客随主便。”鼠标得意了。

“稍快点,我的时间很紧喽。”余罪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道。

领班吓住了,赶紧往外跑,估计是去通知高手应战了。余罪和鼠标对视一眼,笑了。

两人并肩走着,看看老虎机,没意思。看看百家乐台子,没意思,玩不起;又看看那轮盘赌,更没意思,还不如买彩票的中彩率高呢。

这时候,余罪悄悄地摸着手机,却发现了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这地方居然有信号屏蔽。他和鼠标使着眼色,这可惨了,虎穴进来了,消息出不去了。

两人的配合相当默契,唇语间已经交流了信息。

余罪四下打量着这个赌场,四周封闭式的,除了顶层的换气扇和大门,估计没有另外的通道了。而且这是双层的,出了这一层,还是在楼里,不但信号屏蔽,而且隔音……他估算了一下,最后的埋伏赶到需要七八分钟,而这么长的时间,足够让这里做好任何准备了。

唯一的途径是不动声色地把信号发出去,他眼骨碌转悠着,这个难题把捅娄子捅过无数次的余罪给难住了。而且留下两个妞陪着,这比下了两副铐子还厉害,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余罪刚想到台阶上的大户室里瞄瞄,其中一个被鼠标缠着的妞抽身而出,娇躯靠过来了,纤手搭上来了,香风袭上来了,温言软语地说着:“哥……这个地方不能随便去的,除非是得到老板的邀请。”

鼠标这个时候才觉得被俩妞缠着也不是什么好事,和余罪在表情上交流着。不过交流的结果还是一样:无计可施。

“会赌这个吗?”余罪突然问鼠标。

“你说呢?”鼠标不屑地问,他不会的还真不多。

“赌两把?”余罪笑道,“反正也闲着,输了就当作贡献,赢了给妹妹打赏小费。”

“哦,太棒啦。”有个美女揽着鼠标,权当奖励。另一个却是目视着一个角度。余罪注意到了,视线的方向,肯定有摄像头了,这地方啊,人家不怕你跑了。

没办法,只能见招拆招了。余罪虽然摸不清这里的底牌,可在他看来,这儿同样也摸不清他的底牌,双方两眼一抹黑,只能瞎干了!

赌!标哥一提赌,精神头就上来了,一到这个时候,连倾城国色也不在乎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牌。

十副牌切进去了,赌二十一点的技术性比较强,特别是需要强悍的记忆力和计算能力,在警校当年最爱玩的是斗地主,牌一半,标哥基本就能猜到对方的底牌了。炸金花的时候,一副牌在标哥手里,他能掌握一半的花色。这一点上,余罪知道鼠标的本事,那两只豆豆眼盯着,就差看穿牌面了。

做了个手势,差不多行了,余罪伸手一扔,“当啷啷”两个筹码落在台子上。那两个妞眼神一紧,却是不知道这个人什么时候就拿了两个一万的筹码。

偷的,这是余罪仅有的本事了,今天算是派上大用场了。

“押!要牌。”鼠标一拍,很土豪地说。

瞬间一亮,十九点,赢面相当高,毫无悬念地赢了一局。

“押!要牌。我赢了。”鼠标继续着。

连赢三把,翻了三番,二翻四、四翻八、八翻十六,转眼成了十六万了。两个妞的眼睛直了。

“押!”鼠标继续着。不过荷官瞬间被气着了,这把牌标哥只押了一个筹码,五千块的。

输了,可奇怪的是,输了的洋洋得意,赢了的却垂头丧气。

余罪笑了,一副牌只要走过一半,以鼠标的脑瓜差不多就能算个七七八八了,赢大输小,正是熟手的做法。这种局甚至不用捣鬼,凭记忆力就能稳赢。

来回十几局,桌上走了两对,还剩下三位。此时他们开始以诧异的眼光盯着这个搅局的人了,他就像和赌场作对一般,有时候甚至很嚣张地说:“这把我要赢。”

而且每每都能撞对,还真赢了。渐渐地,荷官的额头见汗了,那个满脸淫相的死胖子,几万几万翻番,两万已经翻成五十多万了,她怕那货张口再来一句:“押!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