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民说完,偷偷去看江云的脸色,果然江云听了之后,脸色变了,说实话,那个周秀才不会赔偿银子,他早就有所预料,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连那二两银子的保费也不肯交还?这简直是岂有此理,欺人太甚啊。

“你是说,那个周秀才,连那二两银子的保费也不肯交还于我?”他不敢相信的再次问道。

周世民点点头。江云听了,顿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怒道:“他的理由是什么,为什么不肯交还这二两银子的保费?”

周世民道:“他的意思是说,若是你没入考场,这二两银子的保费他自然还你,就是赔偿点银子,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现在,你既然已经入了考场,那么这事就算是过去了,这二两银子的保费,他是不必交还的。”

江云一听,顿时又气炸了,这是什么歪道理,我最后得入考场,跟他周文明有一毛的关系么,对方这完全是在狡辩,说的风凉话,对方差点把他坑惨了的事,他怎么就不说一说,拒绝交还二两银子的保费,还说得这般理直气壮,简直是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周世民瞟了他一眼,又说道:“他还说……”

“他还说了什么!”江云咬牙切齿道。

周世民道:“他还说,若是你不服气,尽管可以去县衙门告他,他奉陪就是。”

什么,去衙门告他,对方这是准备耍赖到底了,完全一副吃定他,我就是耍无赖,你能奈我何的架势啊。

周世民叹了口气,又说道,“这个周秀才确实也甭不靠谱,我也没想到,他竟然连那二两银子的保费也要赖掉。这事是我的错,我当初就不该把这样甭不靠谱的人介绍给你的啊。”

“事到如今,你也想开一些吧,不值得为了这样的人生气。”他安慰道。

“这个浑蛋。简直欺人太甚。”江云咬牙切齿一阵,又问道:“这个浑蛋,可是有什么后台,他跟县里刘大人的关系很好,或者跟其他县里大人的关系很好?”

周世民摇摇头。道:“我倒是没有听说过,他有什么厉害的后台,他得童生和秀才功名,都是刘大人到县里上任之前的事,所以也算不得得到了刘大人的提携,在考中童生,秀才之前,他家只是寻常农户人家,跟我家境况差不多,我。我们两家还有些远亲的关系……”

说到这一点,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为了有这么一个甭不靠谱的亲戚感到丢人。

江云听了就奇怪了,问道:“既然如此,他哪来的底气信心,存心赖账,他即使是秀才,也不能不讲理吧,他难道就不怕我真去县衙门里告他?”

周世民迟疑了一下,便道:“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江云不耐烦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周世民便道:“其实我想。他还真巴不得你去县衙门里告他呢。”

“这又是为何。”江云又问。

周世民也没绕弯子了,直截了当的道:“因为你得罪了教谕王大人,他这么做,其实就是间接在向教谕王大人示好啊。今年正是乡试之年。他是秀才,县学的生员,要想有赴考的资格,还得过县学遴选这一关,你说,现在有什么一个巴结教谕王大人的机会。他会轻易放过?”

江云听了,总算恍然明白过来了,原来根子,还是在那位教谕王大人身上,那个浑蛋当初临阵脱逃,不替他作保,不就是怕得罪了那位教谕王大人。

“他一心想要讨好巴结那王大人,但是他这般公然赖账,行不信之事,难道就一点不顾忌在士林中的名声?”江云又质问。

周世民听了,不由无语,心说难道你不知道,你现在已经在县里臭名昭著了么,他跟你这样臭名昭著的人打官司,在士林中只会赢得美名,哪里会坏了名声,他周文明有什么可顾忌的啊。

只是这样的话,他不好直说,只是含糊的道:“他有什么顾忌的,说不定他还正想靠这个官司,来成就他的名声……”

江云听得一愣,转念一想,就明白那个周文明的心思了,难怪他有恃无恐,一副吃定自己的样子,原来他是想利用我江云,来成就他周文明的名声?这个算盘打得果真太好了。

周世民瞟了他一眼,又接着道:“平川,我看这件事还是息事宁人的好,你若真去跟他打这个官司,那就是正中他下怀,趁了他的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