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手书碑刻,留在这文庙之中,供后世之人敬仰。他正在这里胡思乱想着,却不知道,旁边已经有人发现了他,在那里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咦,那个人,不就是昨晚大闹城隍庙灯谜会的胆大狂徒?”

“是啊,就是他,虽然猜中了教谕王大人的灯谜,但是却拒绝了王大人的邀请接见,拂袖而去,一点不给王大人面子,简直是狂妄无边了!”

“什么,竟有此事,这是真的么,不可能吧。”有的学子错过了昨晚的灯谜会,不明情况之下,对此却是怀疑不已。

“兄台你消息太闭塞了,这件事几乎已经传遍了县中,众人皆知,怎么可能有假。”临水县说大不大,一点风吹草动,一夜之间足以传遍。

“那人为何这等不识抬举,竟然拒绝王大人的邀请接见,一点不给王大人面子?看他也是一位赶考考生,莫非他不知道王大人是本次县试副主考官,他不想榜上题名了么。”有人依旧半信半疑问道。

“听说这其中原因,竟也十分荒谬可笑,那人之所以如此,听说是因为王大人在谜灯中开了一个小玩笑,只搁了一文铜钱的赏钱,那人猜中王大人灯谜,这本是一件大好事,可是看到里面只有一文赏钱之后,就呆气大发,当场发作起来,不仅拒绝了王大人的邀请,还把一文铜钱掷还,说什么这一文铜钱不敢笑纳,物归原主的话,简直就是狂妄无边了。”

“啊,竟然还有这样的事,简直不可思议!早知如此,昨晚我就不该错过,一定要去看看这个热闹了。是了,那人这般做,岂不是把王大人给得罪惨了?”那人又幸灾乐祸问,像是相信了此事。

“那还用说,这人的名字王大人想必已经记在心上,这次县试他肯定是没戏了。”

“这也不见得吧,王大人虽然是一县教谕,是本次县试的副主考官,但也不能一手遮天,如果这人才学实在出众,王大人也不能违背天意,把他强行黜落的。”有人却有不同意见道。

“哼,你们这就幼稚了,如果这人真有出类拔萃,傲世群英的才学,王大人要强行黜落他,确实有着十分的顾忌,但是这可能吗,这赶考的考生都上二千了,哪一个不是寒窗苦读,腹有诗书的饱学之士,谁也不会比谁差了多少,这取与不取,本就在两可之间。取你是你的运气,不取你,也是情理之中,所以这个人原本可以取的,但这一得罪王大人,那他这个机会就没有了。”

“再说,听闻这人就是一个迂腐书呆子,否则也不会作出这样呆气十足的事了,前一阵子传闻县中的那首东风吹诗,想必大家还有印象吧,不瞒你们说,那首东风吹,就是此人的杰作。这下你们应该知道,这样一个迂腐书呆子,怎么可能真的作出出类拔萃的文章,使得王大人也黜落不能?即使他能够作出一篇还过得去的文章,但因为昨晚这件事,也彻底失去这个机会了!”

听这人这么一说,其他的人也都觉得大有道理,纷纷觉得,这个人的县试科举之路算是就此断了,只要这王大人还在县中执掌教谕之职,这人就万没有出头之日,这人所能盼望的,就是王大人早日调往它处,离开这里了。

这时又走过来一行人,看到场中的异样,打听之后,得到的结果,并没有让他们有多少意外,原来果然还是昨晚的那件事,昨晚某人大闹城隍庙灯谜会的事情,这些赶考的考生几乎已经人尽皆知了。

当他们看到站在一块碑刻前凝神注目的江云时,面面相觑,神色都透着几分好气和无奈。

“这个江云,可把我们清河书院害惨了!”有人忍不住发着牢骚道。

这一行人,正是清河书院的学生,周世民也正在其中,当他看到碑刻前的江云时,神色变幻了几下,不知在想着什么。

“就是啊,现在所有的考生都知道,我们清河书院出了这么一个迂腐书呆子,胆大狂徒,有人问起,我都面上无颜,不敢说自己是清河书院的了。”一个清河书院学童同样抱怨道。

“你们说,王大人会不会因为他,而牵连我等,对我等清河书院学生报以偏见啊。”有人则是深为担忧。

“不会吧,他是他,我们是我们,怎能一概而论,王大人当不至于此。”

“这也说不定,听说这位王大人并不是一个气量大度的人,听说昨晚的事,他是摔了杯子的,若是他真因为这个江云,而迁怒到我等一众清河书院学子,那可真是冤枉大了!”

不少人想到这其中的可能性,都开始唉声叹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