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瑶那话一问出口,钟晓欧就紧张得不行,那份期待里又夹杂着忐忑惶恐和不安,她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放在双腿间,这一幕不小心被顾茗瞧见了。

满桌子的人都在等着她的回复,沐瑶这头猪,顾茗在心里想,就见服务生将一道一道的菜品端上来,顾茗和钟晓欧都还没怎么吃东西,“不告诉你。”顾茗不在意地回着沐瑶,另一手却不知何时垂了下来,伸在钟晓欧双腿间,轻轻握住了她的一只手。

那只手伸过来的时候,钟晓欧是不自知的,当被顾茗的手轻轻握住,不知怎么的,那份紧张、不安、忐忑像遇到了成都冬日难能可贵的太阳,和煦,温暖,她偏过头看了看顾茗,却发现顾茗并没有看自己,还在和沐小姐呛着呢,只是桌下的手却一直握着,钟晓欧另一只手都有些发颤,顾总今天这是吃了什么药?怎么会这样主动握着自己的手?尽管她并没有正面回答沐小姐的问题,可又还有什么要紧,钟晓欧的心里像冒着彩色的气泡,咕噜咕噜的从胸腔往上,一路从口腔里溢出嘴角,溢得对面的沐瑶和关以彤都看不下去了,沐瑶满头雾水,关以彤却是恶作剧地敲了敲钟晓欧面前的碗,“哎哟,这小痴汉的样子,可怎么得了。”

当着顾总的面这样说自己,还让她颜面何存啊,钟晓欧有些不好意思地想用手捂脸,奈何另一只手被顾茗拽住,顾茗紧了紧手上的力道,帮腔地说到,“别理她们了,咱们吃完早些回去,下午还有事要忙。”

“对了,关总,你两点有个会必须参加,迟蔚没告诉你吗?”顾茗盛过一碗汤放钟晓欧面前了,钟晓欧真是好惶恐。

“说了,我说这样的会让顾副总参加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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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年我就辞职。”顾茗咬牙切齿地回道。

不知不觉间,沐瑶的怨气怎么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消散了呢?顾茗和钟晓欧吃过东西,就起身要回办公室了,走的时候顾茗还谢了句沐瑶的买单,附带酸不拉几地说她们打工者的劳碌命以及当老板的都是资本家云云。

待回到顾茗的车上,钟晓欧心里的彩色气泡都还在往外冒,因为这一路上,顾总都好自然地牵着她的手,待来到车库,顾总才放开,可是钟晓欧已经不想放开了,顾总松开了手,她又上前去牵过来,就这样一把把人抱进了怀里,软软的,香香的。

顾茗扭捏着身子,小声说道,“干嘛啊?有人呢。”

钟晓欧抬了抬头,俏皮道,“有人怎么了?我又不干什么,就抱抱你而已,才不怕有人。”她现在,可真是得寸进尺,一步一步地胆大包天。

“那没人的时候你又能干什么?”顾茗憋着笑,紧绷的脸都有些崩不住了。

“没人的时候能.......”钟晓欧抱着顾茗,差点就脱口而出那些浪荡的话来,被顾茗眼神一凛,就给缩了回去。

顾茗从她怀里挣脱开,拿着车钥匙开车。

“你老家是成都的吗?”顾茗突然出声问道。

“不在成都,在南充。”

“南充?”

“顾总可能很少听说,是四川的一个二级城市,在川东北。”

顾茗有所了解地点了点头,“好像听说过,那你过年就要回南充过?”

“对啊,顾总你呢?你要回上海吗?”

“嗯。”顾茗点了点头,“有好几年春节的时候没回去了。”前几年有好些年,不想折腾跑回上海,除夕过年的时候都是在石磊家过的。在石磊家过年从来也没有什么感觉,她始终融入不进去,倒是恪守着石磊女朋友的本分,做好分内的事就好了,难得今年能回上海过年,她都已经订好机票了。

突然,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顾茗有些感概,她倒不是想念石磊那个人,只是一恍然,原来和一个人,时间竟走地那样快,钟晓欧心里的气泡终于没了,因为想到过年,这不就有一周的时间又要见不到顾总了吗?

“我可以来上海找你玩吗?”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竟脱口而出地问道。

顾茗开着车,愣了愣,而后笑开了,“就这么几天,你就舍不得我?”她今天心情好,本就是话接话地开着玩笑。哪知道钟晓欧突然正儿八经地答道,“对,分开那么多天我会想你。”

顾茗心像被一颗暖阳包围着,热烘烘的,烤得脸有些发烫,她没做声,专注地开着车。

“顾总?可以去吗?”钟晓欧侧过身在撒娇,她现在,居然有胆直接在顾总面前撒娇。

顾茗都有些心软了,可想想,好像总有哪点奇奇怪怪的,她兴许是想着就一周罢了,她除夕那天的飞机,正月初六就回来了,就这么几天,也要跟到上海来,倒显得她们太黏糊,太夸张了吧,“好了,就几天而已,别折腾麻烦了,到了,回公司吧。”

钟晓欧就这样被华丽丽地拒绝了,倒也没继续追问顾茗,开始了一下午的工作。

接近年末了,就最后几天,大家也都渐渐有了懈怠的情绪,八楼工位上的人坐立不安,去楼道吸烟的吸烟,开着电脑小窗口抢票的抢票,公司已经出了通知,上班上到大年29,除夕那天放假,最后几天,总是人力部和财务部的最忙了,忙着算各项目公司各部门的年终奖金,钟晓欧倒没有什么期待,她本来就才来大半年,再说,最好的,她已经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