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友姜柏鉴亲启。

只外边这句话,便让姜柏鉴露出了冷笑之色。

他拆开了这封信,将之摊开,细看下去,神色逐渐凝重。

……

邓某久闻将军之名,亦曾交锋数次,虽从未谋面,却彼此相熟,想来你我互相之了解,怕是比自身尤是更甚三分。

这些年来,邓某人对将军一向崇敬,几欲引为知己,怎奈何分属两国,各据一方,纵有万分欣赏,也终究为敌,所谓造化弄人,殊为可叹。

据传当年将军亦为我梁国中人,乃杰出将领之辈,奈何天水郡守昏庸无知,猜忌将军,未能重用,致使将军无奈投至蜀国。

邓某人心中,每每思及至此,心痛万分。

未能与将军同堂共事,亦为心中之大憾也。

今蜀国气运将尽,内中早已腐蚀,可叹将军纵有大才,也难力挽狂澜,与其随蜀国一同覆灭,不若重归梁国?

想将军这些年来,虽阻拦梁国甚重,然梁国之中,多为贤才,定会重用,邓某人亦敢立誓,力保将军。

蜀国之中,奸佞当道,皇帝昏庸,朝堂上下皆无能人,唯将军一人为真才之士,何苦为蜀国陪葬,螳臂当车?

将军当年亦是梁国将领,想来亦难免思及故国景色,往昔故人,如今得以重归故里,何不美哉?

你我已交锋多年,互相熟悉,邓某人心中崇敬万分,还望将军能与邓某一个机会,得以与将军同朝共事,得以与将军同席饮酒。

想将军……

……

“不知所谓!”

姜柏鉴面色冰冷,看到这里,伸手一样,便将之震作齑粉。

如今蜀国大致上看来,确实是陷入极为恶劣的颓势,灭国之危就在当前。

若换了一个信念不甚坚定的人物,兴许在邓隐这几句话当中,即便没有真正倒戈相向,也会有些摇摆,那么谋划出军之时,便难免有了两分约束,自是极为不利。

“点明我曾是梁国将领,是让我明白,我为蜀国,不是为国为民?”

“将当年事推在郡守身上,是让我对梁国莫要不满?”

“能够力保于我,是让我多出一条生路,也就难免有些另类的想法……”

姜柏鉴冷声笑道:“倒也真是有些想法。”

若不是陈芝云那事,他或许还觉得邓隐这次的手法,当真浅薄。

而若想得更深一步,他会觉得邓隐不应该这般浅薄,于是会深思邓隐这一封信件当中蕴藏的深意。

这样一来,便又不得分心。

“如今看来,邓隐是用这一封信,给我添堵,使我又不得分心,再一步忽略陈芝云那边。”

姜柏鉴冷声道:“老奸巨猾。”

说着,他略微一拍,顿时有些异样的声音传开。

过了约有小半个时辰,谢三匆匆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