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浅画离开苗疆后,全无消息,同样赫连殇自从离开大营后,下落不明。

天气虽热,海风吹过,却显得格外凉爽,君衍和如月离开后,慕浅画休息了片刻,便向着岛上的最高处走去,半个时辰后,慕浅画站在顶端,看向四周,一望无际的大海,她原本猜测不远处定有岛屿相邻,如今看来,就算有,也相隔甚远。

“慕小姐,快变天了,还请小姐早些回去。”慕浅画身后的丫鬟见天气略微变化,于是提醒道。

“这附近有其他的岛屿吗?”慕浅画抬头看了看天空,云层涌动,的确快变天了,慕浅画又看向海边,观察浪打上来的痕迹,微微点了点头,看来,皇甫雄今日不会来岛上了。

“奴婢不清楚。”

“是吗?你们是如何来到岛上的。”慕浅画随口问道。

丫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避而不答,慕浅画见状,便没再追问下去,随即转身走下山顶,刚刚回到屋内,一阵大风袭来,树木被吹的倾斜,空气中多了一丝湿热。

“慕小姐,不用担心,过了今夜就好了。”丫鬟见慕浅画看着外面,以为慕浅画是在的担心,于是解释道。

“我有些累了,带我去休息吧。”慕浅画微微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既来之,则安之,养精蓄锐,当为首。

两个时辰后,如月坐着一艘小船,回到了陆地,不由得回头看下远方,早已经消失在眼中的小岛,她离开皇甫家十多年,离开前对皇甫家的所有事情不了解,离开后,依旧如此,如月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她的人生,还真应了慕浅画的那句话,她不过是棋子之一而已。

“三小姐…”君衍见如月停下脚步,看着远方的黑云许久,出言道,他离开小岛前,说皇甫雄会来见慕浅画,其目的是为了稳住如月,将慕浅画送入岛上,全是是他个人的意思,其目的就是因为慕浅画身后的势力无论是明中还是暗里头太过于强大,若只直接进入皇甫家的本家,势必有可能会给皇甫家带来灭顶之灾。

“回去吧,还请军先生带路。”前是茫茫的大海,后是一望无际的森林,皇甫家在什么地方,她压根不知道,离开前,她印象中就是一座四方的院子,四面的墙,她根本没有离开过院子,记忆早已经模糊。

“三小姐,请上马车。”如月刚说完,一辆马车缓缓过来,如月看了四周一眼,记下了大致的位置,可大船在海中的航行方向她一无所知,一望无际的大海,不是单凭记忆就可以记清楚方向的。

一路上,如月沉默着,皇甫宛儿似乎走了另外一条路离开,两个时辰后,风雨交加,如月依旧一句话也没说,她这个皇甫家的三小姐,或许真是一个无路可选的棋子。

“三小姐无须担心。”

“君先生多虑了,我为何要担心。”如月微微闭上眼睛道,君衍她从小就知道,皇甫家虽有四大长老,但君衍才是皇甫雄真正信任的人,君衍为人谨慎,将慕浅画安排在那座岛上,便是最佳的保险方案,就算有人知道了慕浅画在海外的某一座岛上,也根本无从找起,她去过一次,就算是再给她一艘船,也找不到那座岛。

“难怪四位小姐中,族主最看重三小姐。”君衍点了点头道,论沉稳、才智和耐心,如月与皇甫宛儿还真是天然之别。

如月没再说话,只是闭上眼睛,劫走慕浅画是皇甫雄的命令,她一直以为,身为皇甫家的子女,一切都要以皇甫家的利益为先,不知为何,从刚刚离开小岛开始,她有些怀恋狱门的生活了,世人眼中畏惧的狱门,对她而言,却是个平静的栖身之地,回到了皇甫家,真的又有她的栖身之地吗?如月迷茫了。

君衍看着如月的神情,心中忍不住担心,但同时也更加确定,将慕浅画带到那座岛上,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因为总是他能算计万千,唯独算不了的是人心。

“君先生,如月心中有一个疑问,不知该问不该问。”马车又大约走了两刻钟,道路渐渐平缓,如月微微睁开眼睛,看向君衍道,如今的她已是无从选择,但为了活着,她不能与君衍为敌。

“三小姐请说。”在君衍的眼中,如月的冷静超出了他对皇甫家四位小姐的认识,与云锦不相上下,皇甫家谋划了多年的大计,为了成功,他对所有人都有所防备。

“初晴之事,可否是你的安排。”当年她潜入狱门,关于慕浅画的事情,她也曾经传信给族中,玉笛公子的身份,皇甫雄应该早就知晓才是,她也是两个月才知道初晴也是皇甫家的人之一,但在其他人的眼中,初晴从头到尾,都是为她所用,既然担下了罪名,总得知道一个答案才是。

“是。”君衍用了最简单的答案,告诉了如月实情。

“看来,就算不是我,君先生也将慕浅画带回族中。”如月微微一笑道。

“三小姐错了,初晴的确是一颗棋子,不过是一颗不太好用的棋子。”君衍沉默片刻后回道,若是初晴是一颗好用的棋子,带回慕浅画一事就不是如月而是初晴了。

“是吗?难得听到向来运筹帷幄的君先生,也会有无法把握所有事情的时候。”

“人心难测,三小姐高看了,我也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日后有机会还请君先生多多指教才是。”马车停下,如月谦逊的说道,初晴的事情既然是君衍的安排,难保君衍不会还有其他的棋子,在皇甫家想要生存,远不如之前的轻松,最起码如今她还想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