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内,徐麟坐在轮椅之上,来到了一家略显破烂的餐馆前面,看着昔日熟悉的招牌,露出一抹怀恋的笑容,士别六年,他终于还是回来了。

“徐公子,什么风把你给吹到永城来了。”一个大约二十五岁上下,一袭白衣,身上却难掩脂粉的气息,走到徐麟身边,将手搭在徐麟的肩头说道。

“五音,拿开你的手。”徐麟拿起折扇,敲在那个叫做五音的男子手背道。

“六年不见,你还是那么不懂怜香惜玉,真是可悲。”五音摸了摸刚刚被徐麟略微敲红的手背,甩了甩头发说道。

“要我怜香惜玉,你还是投胎再来的好…”徐麟看向他为数不多的损友之一的五音道,若非他急需要人,还真不愿意来找眼前之人。

“明明就是想我想到不行,才来看我,就别害羞了。”五音微微低头,做出一副娇羞的模样说道。

“是吗?既然知道我来看来,我远道而来,你不会一直将我堵在门口吧。”徐麟看向五音道,别看眼前之人喜欢涂脂抹粉,身上却散发着十足女子才有的妖媚气息,但却是货真价值的男子,论永城四周的消息,怕是没有五音更加熟悉。

“这道门只招待朋友,你此来怕不是为了看我吧,在未知道你的来意之前,请容我先将这道门关上。”五音可不认为徐麟此行来羽城没有什么目的,若是他毫无目的,就不是他认识的徐麟了,若是交易,自然另当别论。

“是吗?不愧是五音,分得还真是清楚。”徐麟笑道,随是多年不见,当年他被水榕废去双腿之事,五音并不在永城,昔日交好的人中,他受伤之后,唯有五音去看过来,为他遍请名医。

“那当然,若为朋友,我自然愿意两肋插刀,若为交易对象,我就需要衡量一下交易的价值了。”五音笑着说道。

“可我既当你是朋友,又想和你做交易,如何?”徐麟迎上五音的目光,眼底透彻一抹坚定。

“几年不见,一见面就如此任性,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请进。”五音略感无奈,但同时有认同徐麟的这份坚定,见到如今的徐麟,他也就放下心了。

穿过凌乱的餐馆,来到后院,清新的花草,散发着朝气,与外面的凌乱相比,简直是天然之别。

“自从确诊你的腿无法站起来之后,你斩断昔日所有的联系,我倒是好奇,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将你所那个破竹居给请出来。”在院中坐下后,五音看着徐麟的脸庞,毫不避忌的问道。

“你若问其他问题,我全部可以告诉你,唯独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徐麟不想欺骗好友,直接选择了拒绝回答,他与慕浅画之间虽然是交易,但他敬重慕浅画的为人和才华,虽能信任好友,但事情总有例外,慕浅画出现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最起码他要保证不从他口中泄露出去。

“看来那个人的面子还挺大的,能让你为他保密,说说看你来找我的理由。”五音看着徐麟的脸庞,退去了昔日的稚气,昔日的意气风发变成如今的内敛,真是让人百看不厌。

“用你的力量,帮我五年,可好?”

“五年,你要干什么。”五音十分惊讶的问道,他从小在流浪中长大,积累了不少获得消息的来源,昔日他虽与徐麟相交,但昔日的徐麟,绝不会借助他的力量,如今徐麟说出来,五音倍感意外。

“稳定北境。”

“你说什么,你疯了,稳定北境,我没有听错吧,不是回了北静候府,而是稳定北境。”五音惊讶的站起来,盯着徐麟的眼睛问道。

“你没有听错,我要做的是稳定北境,这是我答应那人的条件。”

“他究竟是用了什么,你居然会答应这样的条件。”五音沉默了许久,随后问道。

“让我重新站起来。”徐麟嘴角露出一抹淡笑,看向五音说道。

“你的腿好了吗?”

“现在还不能站起来,不过我能感觉到我的腿正在慢慢痊愈,五音,你愿意帮我吗?”徐麟盯着五音问道,初次与五音相遇之事,他以为和五音这样的人绝不会成为朋友,后来两人见过几次面,他越来越欣赏五音收集情报的能力,或许是成长环境的原因,昔日五音不择手段的做法他并不赞同,但如今需要的正是五音不择手段。

“若真是如此,我愿意帮你,不过北静候府你打算如何处置。”

“水榕已死,往事如烟,我只是答应了她稳定北境五年,至于五年之后,我就功成身退了,以后的事于我毫无干系。”徐麟直接回答道,或许面对的是昔日的好友,他蒙难的时候唯一帮过他的人,他并未隐瞒心中的想法。

“听到你那么说,我对你口中的他倒是更加感兴趣了,好哦,看在你的变化上我帮你,但如今北静候虽换了人,若事他还是做出昔日一样的事情,我绝不会放过他,这点上你也不能阻止我,如何?”五音从徐麟的眼中看到了坚定,他明白他无法阻止徐麟的决定,他此生只有徐麟一个朋友,虽然初次见面,两人就针锋相对,但徐麟从未轻贱过他。

“好,不过此事前路可能为危险重重,甚至可能会伤及性命,你确定吗?”五音的大方答应,倒让徐麟有些犹豫了,犹豫该不该将五音卷入这些风波中去。他昔日看不过五音为达目的不则手段,但如今却要借助五音的这种不择手段,昔日所不喜的事情,如今反倒有些欣赏了。

“人生在世,生命本就有限,岁月匆匆数十载,疯狂一次又何妨,能活多久算多久,随心而行,何尝不是一种畅快呢?”知道了徐麟的目的,他就知道了前路会如何,既然决定了,理当是义无返顾。

“看来,在境界上,我不如你。”徐麟服气的说道,经历过生死,他选择了不怨天尤人,但这些,五音似乎一早就知道。

“你打算怎么做。”

“辅佐水恒,他如今是北静候,身边恰好缺少一个为他谋划之人,我想我此刻找上门,他定人是求贤若渴。”水恒在水榕的眼皮子底下蛰伏多年,虽培养的一颗雄心,但却没有培养自己的任何势力。

“你就不怕到时候水恒会想昔日水榕做的事情一样,卸磨杀驴。”五音从小在永城中长大,生活在最底层,水榕的所作所为他记忆犹新。

“北境稳定之后,就算水恒想要卸磨,可我也不是驴,不是他能宰割的,不是吗?再说不是还有你吗?最起码目前没有被水恒更加合适的人选。”对于徐麟而言,挑选一个合适的人选,从底层开始培养,若是换一种局势,他会如此选择,但如今北冥虎视眈眈,北境需要尽快稳定,除了水恒,没有其他人选。

“也罢,我听你吩咐就好。”五音越发好奇,究竟是谁能让徐麟做出这样的决定,但从徐麟离开陵城,他也在关注徐麟的消息,只知道他将一位公子送进了悦来客栈,可哪位公子带着面具,一来就包下了悦来客栈的三楼,身边的人功夫不错,他压根没有打听到更多的消息,不过能医治好徐麟,绝非是一般人,此人在他心中是个谜,不过看徐麟的顾忌,他还是暂且不去查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