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直接将难题丢回给了赫连景腾,此事若让她来处理,太重会惹来非议,太轻,她心里又不能畅快,如今羽城怪病,前夜的刺客,已经让赫连景腾心情不好,加上水榕在病中,来不及为水碧莲安排,此时便是处理此事的最佳时机,她等了许久,又岂能轻易放过。

“宰辅以为此事如何处置更为恰当。”水榕愿意让水碧莲以侍妾的身份入府,便是看中了赫连殇会继承天圣的江山,水榕掌握北境兵权,且根深蒂固,天圣正是多事之秋,他身为帝君,不得不防。

“陛下,明日便是新年,俗话说,今年之事不留到来年来做,老臣以为水小姐与三殿下已有夫妻之实,水小姐理应在年前进入三皇府,也免得到新年之际,受到众人议论。”张宰辅微微低头回道,心底却染上了一抹笑意。

“宰辅所言在理,既如此淑妃,论辈分,你是水碧莲的姑姑,此事就交由你安排吧。”赫连景腾立即吩咐道。

“臣妾遵旨,敢问陛下,该以何位份入皇子府。”若让她安排,她定会将水碧莲作为一个礼送入三皇子府,但此事不该由她来定。

“既然她不在乎位份,如今她和斐儿已有夫妻之实,就直接送入皇子府,派人通知水榕一声即可。”赫连景腾立即道,水榕的咄咄相逼,也是时候该给些颜色了,多年未曾拍打,水榕行事上也的确过分了些,赫连景腾想着。

“是,陛下,臣妾告退。”年关本事休息之日,如今羽城突发怪病,赫连景腾事务定是十分繁忙,得到结果后,淑妃便立即起身行礼告退。

“德妃和宰辅也一并退下吧。”赫连景腾立即吩咐道。

若是可以,他多想放心公务,住在冰窖中,年后便是十七个年头了,慕心柔一直在他眼皮底下,自始至终,他都未曾察觉,甚至不曾如梦。

“德妃娘娘,宰辅大人,可否要到偏殿一续。”走到殿外后,褚三思小声提醒道。明日便是新年,张宰辅只育有德妃一女,自三年前夫人过世后,宰辅的府邸着实冷清了些,加上连日来事务繁忙,不由得想到昔日的画面,就算不服老,却也躲不过岁月。

“多谢公公。”张宰辅和德妃同时感激的说道。

淑妃微微点了点头,便直接去了慈云殿。

“父亲,近来可好。”羽城怪病,张宰辅亲自监督,德妃十分了解张宰辅,连日来,定是不眠不由,见张宰辅两鬓已长出几缕白发,德妃略微心疼的问道。

“一切都好,娘娘这些年来宫中可好。”虽对面而坐,但终究是君臣之分,张宰辅丝毫不敢乱了利益。

“一切安好,只是女儿有些担心明儿能不能逃得过这帝位之争,女儿斗胆问父亲一句,不知父亲可否如实回答。”德妃深吸了一口气,她虽学识丰富,但久居宫中,不了解外面的天地,更不了解天下,若说曾经的她还有一丝野心,此次事情之后,她便只求自保了。

“问吧。”张宰辅看了德妃一眼,随后问道。德妃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身在宫中,又有谁是干净的呢?

德妃闻言,立即遣散了殿内的宫婢。

“如今的天圣,论兵权,宸王手中的兵权已超过了慕王府,论陛下的疼爱,又有何人能与宸王相其并论,论才智,宸王曾是日曜的战王,论背后的势力,宸王背后有慕王府的支持,论其他,柔妃是陛下这一生唯一的爱人,宸王和浅画郡主都并非泛泛之辈,天圣的江山迟早要交到宸王的手中,父亲,女儿敢问一句,若赫连殇继承江山,可有我们母子的栖息之地。”德妃微微吸了一口气回道。

淑妃的举动,让她看清了局势,如今的局势,她已经不敢妄想些什么。

“娘娘可否在怨我当日不顾你的意愿,将你送入宫中。”一入宫门深似海,从事世事两不知。身为臣子,张宰辅并不后悔当初的决定,但作为父亲,她对不起眼前的女儿。

“不,陛下对臣妾虽没有爱,但却十分尊重臣妾,许是因为父亲,陛下这些年对女儿也算是照顾。”德妃回道,宫中多年,她知晓宫中生活的手段,若非陛下有意护她周全,深宫中,凭她的能力,有怎能保一双儿女周全。

“既如此,娘娘可否听我一言。”张宰辅微微沉默了一下,随后说道。

“父亲请讲。”

“宸王和浅画郡主都绝非人善之辈,但对如今的天圣而言,继承江山,这帝王和帝后之位,非两人莫属,只要娘娘求一份安宁,向来宸王和浅画郡主定会如娘娘所求,浅画郡主是一个有恩必报之人,若是娘娘想要安宁,它日有机会可留一份人情。”张宰辅说完,暗自吸了一口气,慕浅画的确是一个有恩必报之人,同样也是一个有仇必报之人,既然德妃求安宁,他也定当保德妃以及其儿女周全。

“有父亲这句哈,女儿放心不少。”德妃立即回道,深宫多年,她也知道,事情绝非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但如今之际,她也唯有步步谨慎了。

“时间不早了,臣该告辞了,若是娘娘思念家中,偶尔可让殿下和公主回府看看。”许是老来有些害怕寂寞,又或是因为其他,张宰辅道。

“女儿送父亲。”德妃微微行礼道,但身在宫中,她是后妃,却也不能太过。

德妃看着张宰辅离开的身影,眼底泛起了一丝泪花。

慈云殿内,淑妃奉旨前往,经过慕浅画的警告,淑妃以及知晓,不能做的事情就坚决不错,能做的事情绝不放过。

“姑姑,你来了。”水碧莲见淑妃到来,十分激动的套近乎道,昨夜她闻到了血腥味,但被太后囚禁房中,根本走不出去,如今见到淑妃,就像是见到了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