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上,慕浅画以毒来选夫君的事情,一时间传遍了整个羽城,最初进宫,逼死宫女,如今又当着几国来宾的面前,做出这样的举动,羽城众人已经将慕浅画列入难惹的人之列。

“小姐,韩馨送来请帖,请小姐去驿馆一聚。”初晴将请帖递给慕浅画说道。

“他们还没走吗?”慕浅画接过请帖,随后问道,赫连景腾寿宴已过,秦子卿身为日曜帝君,自是应该以国事为重,加之日曜国库和内务庫被盗,照理说,内忧还未处理好才对,怎么有时间找她的岔子了。

韩馨送来的请帖,无疑是秦子卿授意的,看来,秦子卿还没有放弃的想法,只可惜,就算是她作为,她也断然没有承认的道理,更何况,国库被盗一事,和她全无关系。

“是的,秦子卿似乎还没有这么快离开的打算,国库被盗一事,他定然放不下,而且秦子卿和北冥羽走得很近,小姐,要小心些。”初晴叮嘱的说道。

秦子卿的目标是统一天下,北冥羽何尝不是呢?如今几国中,天圣的势力最强,若以一对一,日曜也好,北冥也好,都没有胜出的把握,唯有结盟,才是上上之选。

“的确,按照他们的想法,的确不可能轻易离开。”慕浅画赞成的说道,秦子卿想要利用北冥羽,北冥羽何尝不想要利用秦子卿呢?两人若因利益而结盟,结盟的关系自然也不会轻易破解,如今,楚翔还在羽城,想来也是他们双方拉弄的对象之一。

“小姐的意思是,他们想要拉弄其他人。”初晴试探的问道,国家局势,她跟在慕浅画身边,也并非一点都不了解,只是,远不如慕浅画看的透彻。

“的确,秦子卿若能和北冥羽结盟,同样也能和其他人结盟,让人留意一下。”心计,所算计的不过是人心,*有多大,心就有多大,有时候没有*的人,反而能看得清所有的局势。

“小姐,北冥和南楚两国,一南一北,如今,秦子卿拉拢楚翔的可能性极大,不过,秦子卿和楚南天关系不错,哪怕是楚翔,也应该会有所戒备才对。”初晴分析的说道。

“若他们真有心夺取天下,北冥羽和楚翔的结盟机会最大,一南一北,正好可以瓜分如今的局势,秦子卿和楚翔都是一个以利益为先的人,结盟的可能性同样也很大,浅浅,你是这么想的吗?”慕浅画还未说话,赫连殇走进来说道,手中还拿着一碰刚刚盛开的铃兰。

“知我者,殇也。对他们三人来说,野心远胜于一切。”慕浅画笑着说道。

“不过,也不排除其中有人和天圣结盟的缘故,毕竟,他们又想要除掉的人。”赫连殇将花放在桌子上,随后坐在慕浅画身边,说道。

“殇似乎很了解自己的处境吧,不如,给他们一个机会如何?”慕浅画看向赫连殇说道,赫连殇的毒不能再拖了,他们若不离开京城,就不能抽身,云家行事就会有几分顾忌,若他们离开了,云家也好,其他几方势力也好,都会肆无忌惮。

“浅浅愿意和我私奔,去哪里都好。”赫连殇直接扭曲的慕浅画的意思,笑着说道。

“任君选择。”慕浅画笑着说道,其实目的早已经定下来了,而且不容更改,只是赫连景腾哪里,她依旧有些担心,毕竟云家潜伏多年。

“浅浅,要去见吗?”赫连殇看到桌上的请帖,随后问道。

“去,为何不去。”在日曜,秦子卿斗不过她,在天圣,她更加不会在意,而且,秦子卿的目的她大致也能猜到几分。

“浅浅高兴就好,我回府准备一下,夜幕时分,我们出城。”赫连殇放心请帖,随后说道。

“好。”慕浅画点了点头说道,他们就算是离开,一路都不会太过于平静了,只盼上官瑶和慕东辰能够平静的离开。

“好,到时候我来接你。”赫连殇在慕浅画额头印上一吻,随后说道。

慕浅画脸颊微红,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赫连殇离开后,慕浅画吩咐道:“侍书,爹爹和娘亲明早离开,此行,明面上是爹爹和娘亲为饵,实际上,则是我们,但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和娘亲他们同行,你意下如何。”

慕东辰和上官瑶离开,自是会引起旁人的关注,但关注的程度,绝没有赫连殇那么重要,如今,四人分别离开,所有的目标则会放在他们身上,但夜幕时分离开,他们会藏住自己的身份,若明天一早众人发现有马车从慕王府离开,势必会跟上去,待他们察觉到上官瑶和慕东辰的身份后,势必会来追他们,到时候,上官瑶和慕东辰便没有了危机。

“我听小姐的。”侍书立即点了点头说道,上官瑶和慕东辰都是十分随和的人,也不会在乎她十分注重礼仪,侍书立即同意了。

“小姐,要不要让问琴同行。”为了安全起见,绿蕊提议道。

寿宴上慕浅画的此举,得罪的人太多了,先不说赫连云婷这一类的小虾米,最起码云家为了斩草除根,绝不会放任他们离开,而且秦子卿是个小心眼的人,也势必会采取行动。

“不用了,此行人越少越好,你和绿蕊同行就好。”慕浅画说道,若放心绿蕊和初晴在羽城,势必会更加危险,一旦云峥得势,便不会放过与赫连殇有关的任何人,初晴和绿蕊也不会例外。

“好。”

“初晴,你收拾一下,绿蕊,你陪我去见韩馨。”慕浅画吩咐道。

初晴为慕浅画披上披风后,慕浅画和绿蕊乘坐马车,向着驿馆方向而去,韩馨听闻慕浅画已到驿馆门口,眼神中划过一抹狠毒。

“馨儿,别忘了此行的目的。”秦子卿见到韩馨的表情,立即出言警告道,当如娶韩馨为何,亦是因为韩家的钱财和势力,秦子卿现在明白,韩馨并非是帝后最佳的人选,但因为韩馨是他母亲家族之人,他对韩馨格外宽容了些。

“馨儿知道,陛下放心。”韩馨立即说道,她从为帝后以来,第一次在慕浅画面前惨败,她又如何能咽下这口气,只是碍于秦子卿,不好表现出来而已。

“浅画见过日曜皇后。”慕浅画走进驿馆后,直接被带进了大厅,韩馨已经在大厅等候了。

“慕小姐客气了,请坐。”韩馨微笑着说道,尽量显得和颜悦色,可脸上的笑容,却有几分僵硬,慕浅画看的清清楚楚。

“多谢皇后。”慕浅画说完后,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羽城比京城热闹了许多,此次就叫慕浅画前来,只是有个疑问,还请慕小姐解惑。”韩馨问道。

“但说无妨。”韩馨的疑问,她大致能猜到几分,她并不在意。

“慕小姐是日曜左相府的二小姐,为何一夕之间,变成了天圣慕王府的浅画郡主,不是本宫多嘴,只是本宫担忧,若慕小姐不认自己的父亲,是否有些说不过去,也会引起天下人的议论。”韩馨笑着说道,她倒要看看,慕浅画怎么为自己脱身。

其实最让她奇怪的则是,欧阳浩全心投入朝野中,对慕浅画的离开,毫不理会。

“我想皇后误会了,真正的欧阳浅浅在五年前已经过世了,我前往京城,主要是为了给母亲寻找良药,皇后若不信,可以亲自派人去兰城查证一下。”慕浅画回道。

兰城的生活,五年的时间是空白的,至于她的身份,她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她敢说出来,自然也不会让人找出证据。

“也就是说你冒充了左相府二小姐的名义,对吗?”韩馨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为何慕浅画可以承认的那么光明正大,没有一丝心虚,难道她真的不在乎自己的过去吗?可她心中确定,慕浅画就是左相府二小姐无疑,可慕东辰也不会认错自己的女儿,这中间究竟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是与否,任凭皇后定夺。”是与否对她而言不重要,韩馨的想法对她而言,更不重要。

“你…”与慕浅画说话,韩馨感觉自己十分无力,就像是一拳头打在海绵上,没有任何效果,便立即会反弹回来。

“慕小姐光临驿站,让驿站蓬荜生辉。”韩馨正不知道如何反击慕浅画之际,秦子卿便走了进来说道,其实,秦子卿依旧在外面等了很久,慕浅画的身份,她自己在天圣参加宴会时,当众说明过,他也曾派人去兰城查访过,慕浅画在兰城五年的世界,全部是恐怖,可他却十分肯定,从左相府的二小姐欧阳浅浅到如今的慕浅画,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她也曾试探过欧阳浩,可却全无收获。

“日曜陛下当真十分清闲,若有时间,陛下为何不去欣赏一下羽城的繁华。”慕浅画对秦子卿全无好感,直接反击到。

“若郡主能为朕引路,朕自是不甚欢喜。”秦子卿的话,韩馨的脸色十分难看,在韩馨看来,两人当着她的面,打情骂俏,更重要的是慕浅画昨日才被赐婚,如今却又这样,韩馨心中暗骂,不守妇道。

“陛下想游览羽城,又何须我带路呢?向来陛下应该比我更加熟悉才对,最重要的是皇后似乎不高兴,陛下如今娶得佳人,莫要冷落佳人才是。”韩馨的妒意,岂能瞒过她的眼睛,她自然应该要善加利用才是。

韩馨也没想到,慕浅画会如此直接的说出来,秦子卿一再叮嘱,此次见慕浅画,别有目的,可她却被慕浅画轻易的挑起了怒气,秦子卿不高兴也是理所应当。

“郡主知书达理,是宸王的福气,我还没恭喜郡主,两次嫁给同一个人。”这样的场合,秦子卿自然不能去斥责韩馨,只能尽量的护住韩馨。

“能得陛下祝福,浅画十分高兴,两次成亲之礼,浅画正好多收一次聘礼,何乐而不为呢?”慕浅画笑着说道,赫连殇此举,为的就是给她一个正大光明的婚礼,同时向天下人承认她的身份,她又岂会不明白,而且她从来不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秦子卿的话,她更加不会在意。

“郡主真是幽默,馨儿,去吩咐厨房,准备点点心过来。”他让韩馨请慕浅画过来,并非是为了斗嘴,也差不多该进入正题了,于是对韩馨说道。

国库失窃一事,韩馨并不知情,而且除了他的心腹之外,外人更是无从知晓,毕竟,还未登基,就遭遇国库被窃之事,对他而言,是致命的打击。

“是,陛下。”韩馨立即点了点头说道。

韩馨离开后,秦子卿立即吩咐屋内的下人先行退下,随后又看向绿蕊。

“郡主可否请身边的侍女先行离开房间一下。”秦子卿开口说道,国库失窃一事,慕浅画是知情人,可他却不希望此事被一个小丫鬟知道。

慕浅画看向绿蕊,点了点头,绿蕊直接对秦子卿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眼神,离开了房间,心想,不就是国库被盗吗?她八百年前就知道了,遮遮掩掩,还有必要吗?

“郡主,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若郡主将国库的银两叫出来,我会饶过欧阳家满门。”秦子卿心中十分确定,慕浅画就是欧阳浅浅无疑,若论其原因,应该是上官瑶和慕东辰早一步相识,而后分离,最后慕东辰找到了上官瑶,随后才有了后面的事情,未曾,他找人查过上官瑶的事情,确认无疑。

“陛下请随意,至于陛下是想厚葬欧阳家满门还是直接丢到乱葬岗,我绝无怨言。”慕浅画笑着说道,欧阳家对她来说,没有一丝人情,而且,秦子卿还没有蠢到砍掉自己的手臂,欧阳浩掌握日曜百官,若秦子卿真的那么做了,她倒是要放鞭炮庆祝一番。

“你当真不在乎欧阳家的生死,别忘了,欧阳浩可是你父亲。”秦子卿不敢相信的说道,最初他觉得慕浅画冷漠,如今,他觉得慕浅画无情,欧阳浩虽然对慕浅画不好,可终究是父女,她当真可以不在乎血脉至亲吗?

“我父亲在慕王府,若陛下不信,可以亲自去问询一番。”慕浅画笑着说道,欧阳浩一脉,从她离开的时候,就猜到了其下场,秦子卿如今不会对欧阳浩出手,但欧阳浩知道他的秘密,总有一天,他也不会让欧阳浩活着,为了上官瑶的恩情,她饶恕了欧阳浩,已经是她最大的限度了。

“别忘了,你盗窃国库的事情,虽然做的天衣无缝,但你当真以为,我找不到破绽吗?”看着慕浅画,秦子卿觉得十分愤怒,于是大声说道。

“陛下若没有证据,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毕竟,国库被盗之事,从小来说,牵扯甚广,从大来说,涉及日曜百姓民生。”慕浅画一副好心的样子提醒道。

秦子卿从慕浅画身上,没有看到一丝破绽,就好像国库被盗,当真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欧阳浅浅,此事当真与你无关吗?”秦子卿不敢相信的问道,他心中十分肯定,就算不是慕浅画所为,也与慕浅画脱不了关系。

其实,秦子卿的估计还真的对的,赫连殇盗取国库,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取悦慕浅画,而且,慕浅画也真的我很高兴,对于赫连殇来说,这就是最大的价值。

“无关。”慕浅画十分肯定的说道,的确不是她所谓,算是无关吧,慕浅画心中吐槽着。

“我不信。”当初他毁掉和慕浅画直接的商定,慕浅画对此十分不满,若与慕浅画无关,他一点也不信,秦子卿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怒意。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和我有关系吗?”慕浅画十分淡定的说道。

“归还银两,我不予追究,若不归还,别怪我出手无情。”秦子卿威胁道,如今他已经是日曜的帝君,慕浅画就算再有势力,也不过是天圣的臣民而已。

“不是我所谓,你让我如何还给你,最重要的是,当真不是我所谓,信不信由你,至于你想怎么做,我很期待,天色不早了,我先告辞了。”慕浅画笑着看向秦子卿说道,秦子卿如今的形象,和他昔日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还真是相差甚远,那张假面,看来他如今已经抛弃了。

“你…”

“不用送了,我自己认识路。”慕浅画笑着看了秦子卿一眼说道。

秦子卿从慕浅画的笑容中,察觉到了冷意,国库被盗之事,他绝不会就此放手,至于慕浅画,他相信,他一定有办法让慕浅画交出所有的银两,和他斗,别怪他出手无情,哪怕慕浅画曾经对他有恩。

韩馨走进来,看着满腹怒气的秦子卿,不知为何,现在松了一口气,秦子卿满心怒意的看着慕浅画离开,总好过满心欢喜,宫中已有两个妃嫔时不时给她使绊子,此次离宫,她可不想出现任何意外,只想可以抓住秦子卿的心,以稳定她自己的地位,没想到突然杀出一个慕浅画,让秦子卿如此在意。

“小姐,没事吧。”慕浅画走出房间后,绿蕊立即上前问道。

“没事,走吧。”慕浅画微微一笑道,心想,她算是彻底的激怒了秦子卿,此次鸳鸯山庄之行,路途怕是危险重重,如此,也算是有利有弊。

慕浅画坐着马车,打算回王府,离开驿馆不久,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慕浅画心中一惊,昔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昔颜的神情,怕是为了她而来。

“停车。”慕浅画立即决定道。

“小姐,出什么事情了。”绿蕊立即说道。

“今夜要出远门,下车买点御寒的衣物。”慕浅画笑着说道。

绿蕊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慕浅画一眼,随着慕浅画走下车,下车后两人直接走进了一家买衣服的店内,掌柜见后,立即把慕浅画请到了二楼。

不久之后,昔颜也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丫鬟,与其说是时候,不如说是监视来的更合适。

慕浅画以试衣服为由,走进了房间,随后,昔颜也挑选了一件衣服,走进了另一个房间,从头到尾,两人都像是不认识一般。

“昔颜,怎么了。”昔颜走进房间后,慕浅画也立即到了昔颜的房间,随后问道。

“主子,我的存在已经引起了云家的怀疑,我怕再无法隐藏下去,现在云翼也没有当初那么护着我,许是对我产生了怀疑,特别是从今早开始,云家更是戒备森严了很多,今日我离开云家,也是云翼暗中授意的。”昔颜直接说道,之前她在云家,云家众人甚少让她出门,如今,此举,显得格外怪异,她怀疑云家出了什么事情,可却又没有任何证据,也不好去多加打听。

“云家的事,你觉得就好,对了,你的血可是个不错的武器。”慕浅画看向昔颜说道,她本想提醒昔颜,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巧遇,想来,今天的巧遇也逃不脱云家的安排。

“我明白了主子,就是死,我也会让云氏一族陪葬。”昔颜笑着说道,这些天,她已经彻底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如今,哪怕是恨毒了云家,她依旧可以保持完美的笑容。

“我希望你活下来,今夜我会离开羽城,若有困难,去醉梦楼找画魅,她会帮你,自己小心。”慕浅画说完,听到门外的脚步声,立即消失在房间中,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昔颜见慕浅画消失,对着铜镜,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昔颜小姐,要不要我们帮忙。”跟在昔颜身后一名丫鬟走进来说道,目光却在屋内四处查找这,像是在找寻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