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发疯了?你脑子才不好了。”谢菲结结巴巴道。

谢蓁轻哼一声,甩袖坐在了她对面的绣墩上。

“那你倒是说个理由出来啊!你说着,我听着。你要说不好,我还骂你!”

谢菲下意识地就要扁嘴,只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委屈的神情顿时变得坚毅,嘴唇紧抿,脊背挺直。

“哼。”她哼声道:“错不在我,你凭什么骂我?”

哟呵,还真长脾气了。谢蓁眯了眯眼,“你这么说,是我有错了?”

“自然是。”谢菲两只手紧握成拳,像是在下什么决心似的,“我且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伤我的人是姐姐了?”

否则当初怎么会问她那句话?怎么会问她“和三姐有关是不是”?

“是。”谢蓁毫不迟疑地点头。

她这样干脆,谢菲反倒不知怎么答应了,只瞪着眼睛鼓着嘴巴不说话。

一向单纯的人装出凶狠的样子确实也挺不容易的。谢蓁叹了口气,徐徐道:“那日,就是在这里,我问你你是怎么发现凶手是三姐的。也是在这里,被揭穿真面目的三姐恼羞成怒欲伤你我性命。如今,眨眼间已经过去了半年,不知道三姐在萧山可还好。”

“怎么可能好?”谢菲摇了摇头,想起往日谢芳对她的好,鼻子有些泛酸,“萧山那地方哪里是人住的?活生生的人进去,到最后只剩一具白骨。”

谢蓁失笑,“人活一世,到最后不都是一具白骨?”

“你还笑的出!”谢菲瞪了她一眼,“现在姐姐去萧山。你满意了?”

“和我有什么关系?”谢蓁挑眉,“让她去萧山关禁闭是祖母的意思,是我有什么相干?”

“还不是你?”谢菲猛地拔高了声音,尖声道:“你既然早知道三姐是伤我的人,为什么还故意在三姐面前引我说出那番话?为什么要激怒她?如果不是你逼她,她不会再伤害我的!也就不会被母亲当场撞见,更不会被祖母禁足萧山!”

谢蓁的眼睛因为惊讶而睁大。

原来这半年来。四姐心里一直是怨她么?为了三姐禁足萧山而怨她?

何其荒唐!

“呵。”谢蓁嘴角溢出一声冷笑。她站起身,缓缓走到谢菲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榻上的谢菲。

“你……说完了么?”

“什、什么?”谢菲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抬头看着她,却见她的眉眼淡淡,看不出喜怒。

“我说,你要说的话、为三姐抱屈的话。说完了么?”

“说、说完了。”谢菲点了点头,声音轻如蚊呐。

“好。”谢蓁神色难辨的轻轻颔首。“你说完了,那换我来说。”

“我且问你,三姐装神弄鬼的吓晕你,是我指使她的么?”

“三姐用簪子刺伤你。是我逼她的么?”

“三姐被揭穿后,不知悔改,还要杀你我灭口。是我教唆的么?”

“是、是你逼她的!”前两个问题谢菲听来都有些讪讪,只最后一个问题。她找回了一点底气。

谢蓁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我同你说话时,并不知三姐躲在屏风后偷听,你如何能说我是有意激怒她的?”

如何能说?谢菲思绪纷乱如麻。

菲儿、菲儿。

我刺伤你后就后悔了。

我那时本是想给你赔罪的,却没想到会听到蓁儿同你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