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于夜的还是沧澜雪的,只是那份颤抖令她觉得很恶心,很难受,心被紧紧地拉扯着。

既然你已经丢弃了一切,为何总要妨碍我?

到底你想要怎么样?!

沧澜雪,你一直都在妨碍我,一直都在!......

手抚摸着那张被雨水浸透的脸颊,嘴唇不知何时已经被咬破,渗着血水,牙齿还是咯咯地抖着,泪水生生地被堵截在喉间,沧澜雪木讷地瞧着远处......

风雨里飘摇的夜,飘摇的人。寂寞的天咿咿呀呀地哭着。

朦胧的黑暗中,有人握住了她的手,那么轻那么轻,似乎是一种无法触摸的温柔。

沧澜雪软软地咿呀了一声,淡淡的月光中,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带着一点点忧郁,一点点落寞。

那个人的手似乎抖了一下,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那是被压抑而压抑不住的痛苦。忽然紧紧地抱住了沧澜雪,结实的手臂绕过她的肩膀,她的腰,把她整个人都拥在怀中,火焰一般的温度燃烧了起来,便是连雨也要焚成灰。

沧澜雪摸索着将手伸过去。温暖的拥抱,在冷寂的夜晚,听见那个人心跳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敲在耳边。

十指交缠,用力用力地抓着,十个指头都要断掉。呼吸急促了起来,胸前的伤口裂开了,血淋淋地疼。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沧澜雪模糊地叫着,宛如梦呓。

那个人发出一声几乎不可闻及的号叫,猛然跳了起来,却仍是抱着沧澜雪,紧紧地抱着,生怕一放手,她就会消失了,从这个世上消失。

手指滑过自己的脸颊,在冷风中渐渐响起,“夜......”

“不是,我是沧澜雪。”沧澜雪忽然挣扎起来,试图去推去,惘然间叹息如梦。

雨顺天而下,影陇在阴处,分不清谁是谁,只是那一头青丝垂落在地,轻扬......。。。。。。。。。。。。。。。。。。。。。。。。。。。。。。。。。。。。

晨曦,懒懒的洒落,却依旧冰冷在那死一般的沉寂中......

房内,只有那床榻上的人儿,低喃着什么,模糊的声音听不真切。

只见她手探了过去,碰触上北仓晨那月华般英俊的脸上,终是感觉到了丝丝的人气,那双冰冷的眸子,却渐渐地陇了阴影,十指交缠时,她用力地握住,那低喃地细语却冷到了极点:“晨!”

指尖拂过那张苍白的脸,轻触她微翕的白唇,北仓晨慢慢地将自己的脸颊凑近,凑近到她的唇前,轻轻地碰触了一下,微凉,却还有热度,甚至有着一股诱惑。

长长地睫毛因那份疼痛而轻颤着,他的夜,何其的可怜,何其的让人心疼。

“呼——”沧澜雪举手挥去。

北仓晨牢牢地抓住了沧澜雪的手,舌尖舔过那细腻的肌肤,低低地笑道:“我还是眷恋着你,就算我已经努力克制想要拥有的冲动,可这身体的本能是诚实的,无法放手,还是不能放你走。”

话语就在她的唇边,又是轻轻地一碰触,北仓晨缩回了身,手探向自己的腰带上,不多时一块闪着晶莹光泽的玉牌出现在北仓晨的手中。

他紧紧地盯着手中的玉牌,有刹那间的恍惚,当那只握住他的手又一次颤抖了,他才收回了心神。

“你要的不就是这块苍灵玉牌么?”北仓晨斜觑向沧澜雪,轻轻地叹了一声,又道:“为了一个男人,值得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么?”

沧澜雪望着北仓晨手中的玉牌,挣脱了北仓晨的手,目光直直地对上北仓晨的目光,不容置疑道:“值得。”

北仓晨目光一厉,又快速的缓和了下来,他轻扯了下嘴角,笑道:“那好吧,我也不想在强求你什么,你要这玉牌就拿去吧。”说着,竟是将玉牌丢在了沧澜雪的手中。

沧澜雪低眼,望着手中的玉牌,她举目,上下打量着北仓晨,“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北仓晨脸上泛起苦涩的神情,“我只是舍不得你这样折磨自己,只要轩辕墨澈能健康的活着,你才可以回到原来的那个夜,说真的,夜,我对现在的你,一点兴趣都没有。”说着,北仓晨从沧澜雪的身边走离,一步步朝着房外走去,“快点好起来吧,我要的夜是不会让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外人面前,现在的你除了让我觉得可怜外,什么都没有。”

沧澜雪目光紧盯着北仓晨离去的身影,手一点点收紧,将玉牌牢牢地握在手中。

晨,还是那么自大张狂,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中。

他无所畏惧,只因他自信,认为自己可以控制所有。

沧澜雪或许在这一刻,有些真正的了解晨了,可又仅是冰山一角,对晨,她还有着许多无法解开的谜团。

“澈,我们的敌人真的很强大......”。。。。。。。。。。。。。。。。。。。。。。。。。。。。。。。。。。。。。。。。

白日将晓,寤梦方息,天色半胧明。

小楼昨夜掩春风,今朝深苑又落杏花雨。细雨沾湿青瓦,愈浓了,凝成珠,自滴水檐间淌下,溅落一地,涟漪成丝,暗自无声。

轩辕墨澈坐在窗畔,挑起了琴上弦,眼恍惚其间,似有个人就坐在那廊下,迎着雨,然后,回眸,浅浅地一笑。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幽幽话语,从轩辕墨澈的嘴中逸出,琴弦在指间倏然一高,为那份沉寂更添了几许的阴森。

窗外的雨下得也不是时候,湿漉漉的,把阶前的兰草都打得憔悴了,含泪若泣。不知何故,轩辕墨澈竟觉得有些心绪不宁。

曲不成调,深一下,浅一下,随那风过,随那雨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