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它。”舒望苏道:“我就放人。”

龙霸天也没犹豫,端起碗一饮而尽,咂了咂舌,便觉浑身热热麻麻的,几乎软倒在榻上,“干……麻药?”

龙霸天撑在床榻上的手臂一软,跌躺在了舒望苏的腿上,手指发麻,眼前发晕,瞪圆了一双眼睛盯着舒望苏,却又索性放松下来任由自己压着舒望苏,调笑道:“想上老子何必下药,你躺倒了老子自己来。”

舒望苏依旧阴冷着一张寡欲的脸看她,连一丝笑容都没有。

龙霸天索然无味,也不再与他玩笑,无力的道:“行吧,这药也下了,把老子的人放了。”

舒望苏冷冷淡淡的看着她,忽然问:“你很喜欢舒郁?”

龙霸天迷离的思绪就是一紧。

那细微的眼神落在舒望苏眼睛里,他唇角泛出冷笑,又问:“这昭南也是你所喜爱的?”

龙霸天被他那阴冷至极的笑激的浑身不自在,盯着他问:“你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

舒望苏看她那紧张的神色,眉头一展的笑了,“我想让你痛不欲生。”他伸手细细轻轻的摸了摸龙霸天的额头脸颊,“可我又狠不下心来让你受伤,这副身子我花了多少心血……”

龙霸天听不懂,思绪越来越涣散,只听他唧唧歪歪的还在说,他抓起了她的手指,翻过来细细抚摸手指上的新茧。

“这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肉都是在我眼下一点一点长出来的……我怎么忍心伤到她?”他轻轻的说着,“那我们就换一种方式。”

“你他妈……”龙霸天提不上来精神气儿,一闭眼昏了过去。

昏过去之前只听到他又阴又冷的说:“我们就来毁掉你最爱的,想要守护的,一件一件来……”

她昏睡在舒望苏的膝上,眉头蹙的紧紧,手指还抓着舒望苏的衣袖,像从前她没有恢复记忆时一样,那时她时时需要他,她只有他。

他轻轻的将她发间的簪子摘下,打散她的发,一头青丝凉丝丝的铺散在他膝上,好看极了。

舒望苏托起她,让她安安稳稳的躺在他身侧,他下榻,坐在榻边的椅子上细细看了她半天,慢慢伸手摸上了龙霸天细滑的衣袍,顺着那柔柔的衣折摸进里面的腰带,在腰带上摸出一只不大不小的锦囊,沉甸甸的,里面的事物轻轻作响。

从她进来,舒望苏就注意带了这个锦囊,她好像回昭南后一直带着。

舒望苏将锦囊摘下来,解开,愣了一愣。

那里面……是一块块老旧的小木牌。

他反手倒出来,那一块块小木牌便印在眼底,他翻着看了看,上面是一个一个名字,他知道这些名字。

这是被做成活死人关在夜真墓道里的昭南将士们,夜真的将士们。

她……一直都带着?

该是很伤心吧,她的将士不得善终,无法归乡。

舒望苏看了一会儿,又一块块的将小木牌装进锦囊中。

营帐外传来西陵的声音。

西陵被拦在营帐外,说要见他。

萧容进帐来请示他,他将锦囊收在袖子里,挥手让西陵进来。

西陵入得帐来,一眼瞧到睡在榻上的龙霸天,红着的眼睛便愣了愣。

舒望苏坐在榻边的椅子上,披着宽大的袍子,对她笑了笑,“怎么哭了?”

她细白的脸上挂着盈盈的泪水,一望舒望苏便坠了下来,到舒望苏身侧蹲下身扑在他怀里低低哭道:“你要杀了阿姐吗?”

舒望苏轻轻扶起她,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问:“你听谁说的?”

西陵红着眼睛,泪水一珠珠的落,“大家都这样说,阿姐也这样说,说你要杀了她,夺走昭南……”

“怎么会。”他淡淡道:“昭南有那样多的能将贤臣,还有个夜重明我怎么可能夺得走,至少暂时。”他托起西陵的脸,“我只是想辅佐你坐上女帝之位,你小时候不是说过想像你阿姐那样神气的做女皇帝吗?”

西陵摇头如瑟瑟落叶,“那只是……只是小时候随口说说,我并不想做女帝,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

“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舒望苏打断她的话,“我可以满足你所有的愿望,女帝,昭南,什么都可以,唯独这一件,我不能。”

西陵一愣,眼睑上的泪水一晃晃的落下,“为什么?你……你不是恨透了龙姐姐,再也不会原谅她吗?她那样待你,难道你还想和她在一起?!”

舒望苏看着榻上昏睡的龙霸天,道:“你放心,我也不会和她在一起。”

“那你为什么不能和我在一起?”西陵第一次不依不饶的问:“明明我们以前那样好,那个时候你不是答应过会和我永远在一起吗?怎么就不算数了!”

“西陵。”舒望苏抓住她发颤的手指,道:“我说过我的命不是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