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毕玄话音落下,一片哗然。

无论是毕玄的失败,亦或是“石之轩”偷梁换柱潜入擂台的“真相”,都给观战的草原各部带来了足够的冲击。

在数百金郎军的包围中,从容踏上擂台,战毕玄而胜之,行事出人意表,委实令人捉摸不透。

只是不少人奇怪的是,这石之轩就不怕毕玄一声令下,数百草原战士一拥而上么?

在场外认识看来,假扮“赵德言”的“石之轩”一语不发,毫无战胜毕玄的欢愉,只剩满满的忌惮。

罗玄念头疾闪:“想来是方才最后一招配合太极的乾坤大挪移,令毕玄有了生死转换的观感。这些年赵德言虽然隐藏的不错,但毕玄身为草原最为超然的存在,定然已察觉赵德言的魔门身份,进而推测到石之轩身上。如此一来,我能做的似乎又变多了呢。”

毕玄语罢,眼神掠过场外,颉利被毕玄的目光扫过,竟感觉对方的眼神中,有着一丝,遗憾?

一世枭雄的颉利此刻还不明白,毕玄输了,对整个东/突/厥究竟意味着什么。

但对毕玄来说,纵然是输了,他依旧要为这个王朝考虑。

“邪王蛰伏多年,今日出山,想必不仅仅是为了战胜老夫吧?”毕玄的表情依旧从容,仿佛早已对于“石之轩”的到来早有准备,“你应该很清楚,此刻只消老夫一声令下,数百金狼勇士齐出,任你邪王功参造化,也只能饮恨当场。”

毕玄句句扣紧当下局势,只是一句问话,便令一众观战人群豁然开朗。

原来石之轩与毕玄一战,是为了获得在颉利可汗面前的晋升之资!

为什么这么说?在颉利等一干东/突/厥贵族看来,石之轩在擂台上击败毕玄,只有两种结果:一是败于毕玄之手,毕玄也不大可能揭穿其身份,横竖是赵德言再输一场,草原局势依旧由毕玄说了算;而另一种,却是石之轩战胜毕玄,若毕玄不揭穿,赵德言声望大增,魔门在草原便以赵德言为主,若毕玄揭穿,那便是眼下,只怕毕玄不开口问这句话,石之轩也要毛遂自荐一番。

无论如何,这都意味着魔门将争霸天下的重点放在了草原,而且如今已经成功用这一场擂台将自己的影响力扩散。

“哈哈!”众人见“赵德言”挥手一抹,整张脸已截然不同,潇洒倜傥,书卷气十足,笑声中散发着不可一世的狂放,“毕玄,你可知罪!”

场中变化仿佛脱出众人的思维极限,怎么石之轩在等情形下还去撩拨毕玄?就不怕毕玄放弃对其的招揽,硬生生号令族中勇士留下他么?

饶是毕玄气度斐然,被“石之轩”这样无端指责也不禁心头火气,只是毕玄从对方的话中听出不拒招揽的意愿,念头闪过,决定继续听下去。

“山无二日,国无二君。那突利仗着自己大汗侄子的身份,桀骜不驯,结党营私,四处为恶,令东/突/厥纷争不休。而你屡次调停,次次都是拉偏架,拉一次突利便壮大一分,如今东/突/厥不能拧成一股绳,最大的祸根便在你!行事偏颇,此为罪一。”

“石之轩”朝颉利方向拱一拱手,“我圣门魔相宗言帅,为东/突/厥殚精竭虑,夙夜难寐,一心清除掉突利这个大祸根,好将整个草原团结到颉利大汗帐下,却为你三番五次阻止。更甚的是,你竟找上言帅,以绝强武力压制他令他的武学进境留下阴影。打压异己,此为罪二。”

“而如今,我石之轩以武自荐,你竟越俎代庖,开口招揽我,你置大汗于何处?我欲改投长生天,但长生天的代言只能是最最尊贵的黄金血脉!君臣失宜,此为罪三!”

行事偏颇、打压异己、君臣失宜。若是此战之前有人这么形容毕玄,那必然会遭到整个东/突/厥的唾弃。

所谓行事偏颇,突利本身没犯错,自然要阻止颉利的不义追杀,否则长此以往,颉利岂不可以对任何部族不问缘由随意发难?

所谓打压异己,那只是赵德言行事太过,令草原怨声载道,毕玄出手略作敲打。

至于君臣失宜,那更是笑话,武尊毕玄的身份是何等超然?怎是颉利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