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赏花季,且今年正赶上樊尚书其母八十寿诞,尚书府本就因为尚书夫人极爱牡丹,花园内种满了各类品种的牡丹,引得不少人想前往观赏,是以,借此机会,尚书府亦是给各府都送去了请柬,贺寿的同时亦可观赏牡丹国色。

盛京上下达官显贵自是纷纷到场,身为熠王妃更是皇上生母的沐音亦是携着年纪尚幼的女儿来此参加了寿宴,虽然尚书府的确给熠王府送去了请柬,但却也是没想到熠王妃能到场,欣喜之余难免有些惶恐,尚书夫人连同八十大寿的尚书母亲都纷纷前来问候。

“老身不知王妃前来未能远迎,还望王妃见谅。”

“老夫人请起。”沐音牵着刚学会走路的幼芙,缓缓道:“今日是老夫人的寿宴,本妃特意带女儿来凑个热闹,还望老夫人莫要介意。”

樊老夫人连忙道:“王妃和郡主能来是老身的荣幸,后院牡丹开的正艳,王妃郡主请。”

看着樊老夫人等尚书府众人将沐音等请入后院,其来参加寿宴的众人自是艳慕不已,心中亦是不免对樊尚书重视了几分,原以为樊尚书虽是尚书之首,但却是新官上任不久,难免有几分懈怠之意,但瞧着今日的情形,樊尚书绝对不可的得罪。

如今北楚上下谁不知道如今虽是新皇登基,但新皇年幼,真正的掌权者还是熠王与熠王妃两人,他们才是整个北楚最尊贵的人,如今熠王妃到此,其深意自是不言而喻了。

后院牡丹开的正艳,寿宴还未开始,所有人皆沉浸在牡丹之姿之中。

正在此时,一丫鬟匆匆跑来,凑到尚书夫人耳畔轻语了一声,只见尚书夫人面色骤然一变,连忙看了眼一旁的沐音,还未等开口,便见一行人走了进来。

“这人都来了啊,看来咱们又来晚了。”来人不悦的瞥了眼身侧的人,转脸却是对樊老夫人笑道:“老姐姐,多日不见你这气色可真是越发的好了,真是让人羡慕啊。”

樊老夫人讪讪的笑了一声,面色并不好看:“阮老夫人怎么有空前来了?”

阮侨玉的母亲也就是阮老太太眸光一闪,淡笑道:“老姐姐寿诞之日,就是没空也要抽出空闲来啊。”

樊老夫人当真还真未碰到过如此不要脸面之人,当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尚书夫人面色亦是不太好看,此番寿宴,为了顾及到颜面,请帖的确也送到了南侯府一份,一来,这阮侨玉与她倒也算关系不错,二来,这一年里南侯府收到的请帖也不少,但从未出现过,这也是为何要给南侯府送去请帖的缘由之一,这样也总算是他们尚书府没有什么过失。

可谁曾想到今日熠王妃会到场,偏巧从未出现过的南侯府偏偏就出现了!时至今日,南侯府与熠王妃之前的过往哪里还有人不清楚?尚且不说熠王妃与南侯府并无任何血缘关系吧,单就是养育之恩也不曾有过,六岁之前的那点恩情也早在当初折腾的烟消殆尽了,如今剩下的也只有仇怨了。

更何况这阮老太太当初在熠王与熠王妃大喜之日闹出的动静,直到现在还为人所道,今日竟还真有胆子前来!当真是不知者无畏。

一侧的阮侨玉到底是受不得旁人投来的目光,轻扯了下阮老太太的衣衫,轻声道:“娘,府里还有事情没有打理好,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回什么回?”阮老太太眉眼一横,斥道:“没看到寿宴还没开始吗?当了这么久的南侯夫人,还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阮侨玉眼圈泛红,却是没有再说什么,也正是因为她这一而再再而三忍让阮老太太的行径,让阮老太太愈加的放肆起来。

在场的夫人看着这样的阮侨玉,皆是在心底默默的摇了摇头,有人惋惜,有人怜悯,亦有人嘲讽……南侯府虽然败落了,但身为南侯府夫人就连当家主母的气势都没有了,被人牵着鼻子走,这是何等的可悲。

阮侨玉抬眼看向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心中顿觉有些苦涩,当年……若不是……

阮老太太注意到她的目光,当即佯装惊讶的喊了一声:“原来音儿也在啊,这可真是巧了,哎呦,这就是芙儿吧?长得可真漂亮,这小脸……”

阮老太太上前想要摸一摸幼芙的脸,不料还未碰到便被幼芙给躲开了,阮老太太只好讪讪的放下了手,抬起头又看向沐音道:“音儿啊,不是外祖母说你,如今你爹和你大哥不在府上,你就应该多回府走走,也免得跟咱们生分了,你瞧,芙儿看到我都有些认生了。”

这带着些怨气的语气教在场的人都为之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见过不要脸的,可当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当时做的这么绝,现在又舔着脸巴巴的过来,简直是不要脸的典范啊。

这种人还是少结交的为好,所有人全都默默的后退了一步。

尚书夫人和樊老太太气的脸都青了,阮老太太还未察觉,依旧自顾自的道:“如今你身为熠王妃,更不能忘本啊,当年……”

“娘亲,她是谁啊?芙儿不认识她,她吵得芙儿耳朵都疼了。”幼芙扯着沐音的衣袖,一双水灵灵的大眼不解的看着一旁喋喋不休的阮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