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卖部的灯光很是昏暗。

哪怕是在这种黑漆漆的环境中,都没有彰显出,它是唯一光源的感觉。

老头子坐在窗户口,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虽然隔得不是太远,可是我完全看不清楚那报纸上写的是什么。

老头子头顶的灯泡似乎不太好用了,来回的闪烁着,加重着老头子的凄凉感,让我觉得特别渗得慌,不由地打了两个冷颤。

我尽量地不去看他,尴尬地咳嗽了几声,紧了紧风衣,压低了雨伞,转身依靠记忆往李央家的方向走了过去。

大概走了两三分钟吧。

我记得李央家就在小卖部的隔壁,中间隔着一个门牌楼不到。

走路根本不用计算分钟的,可能不到一百来步就走过去了。

但是现在……怎么都走了一段时间了吧,为什么还没看到李央家的门呢?

李央家住在最古老的门牌楼和筒子楼之间的小平房里,家对面就是门牌楼或者筒子楼的地上储藏室。

地上储藏室的门是红色的,而他们住的平房,门各种各样的颜色,都是不同的,有的门是黄色的木门,有的门是绿色的木门。

大概李央平常做得亏心事太多了,只有他的门是一个防盗门,并且旁边的窗户也装了几根铁栏杆。

住在平房里的大多都是老人家,就那么几个租房的。

老人家的房子就是木门,木窗户,几个租房的都装了新的门和窗户,所以一眼就看得出来。

李央家从胡同口数是最后一个平房,从我住的四合院数是第一个平房。

从四合院走出来怎么也得半个小时了,我怎么就走不到了呢?

我有种要在这里走死的感觉,心里那么一想,嘴巴都觉得干渴了。

我抬手抚摸了一下脖子,晃了晃脑袋,眨巴着有些干涩的眼睛,再次扬起雨伞来,看看周围的情况。

耳边只有雨淅淅沥沥的声音,安静地过分了。

扬起雨伞露出来的视线,看不到别的东西,前方黑黑的,李央家就在前面,依稀可以看到他那扇红褐色的防盗门,可我就是走不过去。

我的心里渐渐地升起了一股无名的火,气愤地站在原地扭头往旁边看了过去。

果然那个小卖部依旧在那里,闪着昏暗地灯,老头子坐在里面看着报纸,仿佛看不到我似的。

我干脆地往那边挪动了几步,我想起之前从李央家出来的时候,他就一直坐在小卖部看着我,形态诡异。

白天经过的时候,那个小卖部就关着门,据说老头子也挺清苦的,是个怪老头,和老城区的人玩不到一起去,对待去小卖部的顾客都冷声冷气的。

人也很抠门,连一毛钱都不愿意便宜。

反正听到的都不是什么好传言,倒是李央说过老头子的好话,说他身上煞气重,其实是个还不错的人呢。

我又往前走了两步,老头子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抬头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