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哥当然知道空口白牙没什么说服力,于是给潘霸天递了个眼色。∈♀,

潘霸天心领神会,一挥手,护卫队员们将停放在路边的五十多辆马车上面的牛皮毡子尽数打开。

一车车粮食泛着黄色的光泽,顷刻间亮瞎了流民们的狗眼!

‘粮食,是粮食!‘

‘我的乖乖,这一车怕有六七百斤,这是多少车啊?!‘

‘你瞅瞅,不光有粗粮,后面那几车好像是大米呢!‘

‘大米?俺都多少年没见过大米了!‘

‘……‘

骡马市里里外外的流民们迅速围了过来,个个眼睛中都露出了精光,很多人哈喇子流了一地。

澡哥得意洋洋地看了众人一眼,扯起嗓门喊道:‘愿意去宁远屯田的,现在每人立刻发十斤粮食,老人小孩皆是一样!‘

流民们一听这话,立刻窃窃私语起来,很快便有第一个人上前表示愿意去宁远。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这些流民本就是山西逃难过来的,一路上的艰辛自不必说,很多老人孩子都死去了,留下的多是青壮。

甚至还有些人是从更远的陕西过来的,别说十斤粮食,就是五斤粮食让他们卖命都干。

这时潘霸天的护卫队就起作用了,木头手中提着鞭子,给这些流民们上第一节课--排队。

一窝蜂而上的流民百姓们,在护卫队无情的鞭子教育下,终于排成了弯弯扭扭的一行长队。

澡哥乐得合不拢嘴。招呼着手下吏员们做好登记工作。

受制于车队的规模,护卫队这一趟只能带走二千人。澡哥自然也是留了心眼。专挑精壮之士。至于老弱妇孺,排队之人每人发一斤粮食。让他们等着下一次护卫队前来。

木头带着疙瘩和大牛手持自生火铳,冷冷地看着每一个排队的人。

护卫队早已喊过话,若有人反复排队想骗取一斤粮食的话,立即射杀。

只短短大半个时辰,两千流民就满员了,看着还在排队的几千流民百姓,澡哥自然不失时机地再宣传一番。

‘咱们宁远巡抚张大人有令,每十天就会有一拨人马前来兴和镇招徕人口,大伙儿先忍着点。等下一次吧!‘

由于三百名护卫队员全副武装,所以没走成的流民们也不敢造次,只得悻悻地散去。

澡哥将两千流民登记造册,粗略地分成了十组,由潘霸天每一组分派二十名护卫队员负责看护。

也得防着这些人拿了十斤粮食就跑路不是?天下也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一直忙到黄昏时分,正当潘霸天准备下令返回辽东的时候,忽然兴和镇南边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

大量的尘土冲天而起,隐隐还有马蹄声,潘霸天立刻紧张了起来。下令严阵以待。

很快,一队五六百人的兵卒出现在了潘霸天眼前,领头的却是一名四十多岁的武官。

那武官身穿六品官服,一来就盯着潘霸天的官服看--大家都是六品武官。千总。

不过这里是宣府地界,自然是宣府三卫的千总话语权更大。

‘王千总,小的见这帮人人多势众。这才前来禀报您老家人……‘一名身穿七品把总官服的黑脸校尉道。

王千总没有说话,一直盯着潘霸天看了半晌。冷冷地道:‘这位千总好眼生呀!不知道是哪位大人麾下?‘

潘霸天眼睛眯了起来,不卑不亢地道:‘我们是辽东宁远巡抚张大人麾下军士。来宣府招徕流民百姓。‘

王千总一听这话,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辽东的官儿,还管到我宣府来了?‘

潘霸天冷冷地盯着王千总,不解释也不应答。

王千总眼馋地看着潘霸天身后那五十多辆粮车,思忖片刻,笑嘻嘻地道:‘既然是宁远的巡抚大老爷派你们前来招徕流民,咱们宣府三卫也不方便阻拦呀!‘

潘霸天是个直肠子,听不太懂这些弯弯绕绕,于是便不吭声,等王千总继续说。

王千总见潘霸天不说话,以为他是‘懂规矩‘的人,于是也送了一顶高帽子给团山军:‘啧啧,久闻辽东兵强马壮,一年粮饷好几百万,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呀!‘

顿了一顿,王千总接着道:‘咱宣府穷,兵饷好几个月没发了,辽东的兄弟赞助二十车吧!只要交了粮食,本千总绝不为难你们!‘

前面的话潘霸天没听懂,后面这一句是听明白了--

尼玛,这是收保护费来了?

潘霸天冷笑两声:‘不给!‘

‘什么?!本将见你也是吃朝廷饭的人,给你几分薄面,你真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王千总色厉内荏地大声呵斥道。

潘霸天瞪了王千总一眼,转身对澡哥道:‘澡哥,带上百姓闪人。老子倒也看看,谁敢动咱们团山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