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骨子里来说,大明朝文贵武贱,别看吴三桂先前在张力本尊面前挺横的,遇到‘叶天成‘这种顶级士大夫家族出来的人,心中那是非常自卑的。

张力看见吴三桂脸上青一阵红一阵,隐隐有些猜到他的心思,于是朗声道:‘吴将军无需挂怀,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昔年太史公不也受了腐刑方作成《史记》,我看吴将军莫不如弃武从文?‘

吴三桂收敛起心思,琢磨了一下张力这话,心里更加温暖。

人家这是用司马迁来安慰和鼓励自己,我区区一个武将而已,岂敢和太史公相提并论?

吴三桂讪笑道:‘嘿嘿,叶大人言重了。‘

顿了一顿,吴三桂干咳了一嗓子,露出决绝地神情:‘本将军虽然受伤,却也知道报国的道理。待伤势好转,本将军便回到辽东,与鞑子决一死战!‘

张力猛地击掌‘赞‘道:‘吴将军身残志坚,实在是我大明朝的伟丈夫呀!啧啧,今日一见,吴将军果真名不虚传!‘

吴三桂有些激动,没听出‘伟丈夫‘三字的深意,脸色开始潮红起来:‘叶大人真是折煞本将了!‘

张力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眼见张力并不轻易开口,吴三桂心中不由得加了几分小心--准确的说是加了几分恭敬,切莫因为说错话儿,得罪了这位东林党的未来之星呀!

想到此处,吴三桂揣摩了一下用词,小心翼翼地道:‘叶大人大驾光临,本将军心中甚是欢喜。本将军与朝中东林诸君子也有些来往,时常聆听东林老大人们的教诲。不知今日叶公子前来寒舍,有什么教诲在下的?‘

张力心中暗暗好笑,吴三桂这话也算说的非常谦恭了,意思也就是问自己的来意。

张力淡淡一笑,云淡风气地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啊,在下就是想来看看吴公子嘛!‘

张力越说没事。吴三桂心中越是不安。

吴三桂神色再次恭敬了几分,揣摩着‘叶天成‘的来意:‘叶大人既然是叶老太师之后,与朝中东林众臣自然是相熟的--唔,叶大人应该知道。本将军虽然家境贫寒,却也丝毫不敢怠慢东林诸君!‘

张力眼睛眯了起来,尼玛你这叫‘家境贫寒‘?

不说别的,你墙上挂那张白虎皮,不值十万两白银本少爷将脑袋切给你作板凳!

也只一瞬间而已。张力便不再腹诽,而是笑眯眯地道:‘吴将军一家为国为民,实在是操碎了心哟!在下在福建时,曾听说吴老将军手下将士粮饷不足,吴老将军竟然拿出私房钱给兵卒们发饷--啧啧,吴将军一门,真真是一片赤胆忠心呀!‘

吴三桂一愣,老爹吴襄啥时候拿私房钱出来发过军饷?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呃,是了!定然是自己还小的时候,父亲演的一出好戏!

嘿嘿。没想到老爷子也深谙此道,还传到东林党人耳中。

吴三桂连连摆手道:‘惭愧!惭愧!‘

张力又不说话了,依然笑眯眯地看着吴三桂。

吴三桂忽然心中一惊,卧槽,自己怎么这么蠢?!

人家叶大人来这,定然是来那个啥的?自己还蠢到要人家开口么?

吴三桂顿时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马上换上了一脸谄笑:‘叶老太师素有清誉,叶公大人自然也是--咳咳,不过有道是长安米贵,居大不易。听闻叶大人也只是住了一个小四合院,实在是我辈楷模呀!在下略表一点心意,还望叶公子不要推辞!‘

只见吴三桂有些艰难地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交给身旁的小厮。那小厮径直走到张力面前。恭恭敬敬地递了上来。

张力低头一看,尼玛三千两!

初次见面,又没什么交情,这见面礼一出手便是后世的六十万软妹币……

这小子当本少爷打秋风来了!本少爷是要呢,还是要呢,还是要呢?

要!不要白不要。本少爷什么都不缺,就缺钱!

不过这点儿可不够……

张力嗖地一声将银票揣入袖中,拱手一礼道:‘吴将军太客气了!‘

官场之中,你这只要是一收贿赂礼金,自然交情便深了好几分,这道理古今皆是一样。

吴三桂见张力收了钱,脸上笑意更浓了:‘听闻叶大人颇受到陛下赏识--他日叶大人执宰大明,千万别忘了小弟哦!‘

张力哈哈一笑,朗声道:‘不能忘啊!哪能呢?本官与吴将军还没处够呢!‘

两人其乐融融地交谈了好一会,张力正要步入‘正题‘的时候,忽然一名仆妇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二公子,不好啦!六奶奶又呕上了,止不住呀!眼瞅着是心肝脾肺肾都要呕出来了!‘

那仆妇老妈子一嚷嚷,忽然见吴三桂脸色铁青,顿时知道不好!

张力心中猛地一惊,卧槽,这尼玛神了?!

那六姨娘果真怀上了!

哈哈--哈哈哈!

不过张力脸上却也不便表现出什么,而是带着一丝疑惑之色看着吴三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