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张力每天都给高大娘金针止痛,虽然没法挽救高大娘的性命,但是高大娘至少不像以前那么疼痛难忍了。

张力还给高大娘开了汤药,每天高元良都去回春堂取药材回来煎药。

经过好几天的金针止痛,高大娘气色好了一些。偶尔也能和高元良、张力他们说两句笑话,直把高元良心里乐开了花。

此刻高元良站在院子里,一个人发着呆:整整一年了,从胸口剧痛开始,老娘就没有笑过!多亏了张力……

张力走了过来:“高兄弟,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高元良听到张力的声音,浑身一震:“打算?……”

张力叹了口气:“高大娘的病,肝虚已到极点,也就是这几日的光景了……”

尽管有些心理准备,高元良的胸口还是有如巨石撞击一般,整个人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张力默默地转身离开,也许给高元良多一些时间,让他自己调整心态会更好一些!

第二天一早,张力想起了与知府李大人小妾红月的约定,于是一早便前往知府衙门,哪知李大人还是不在,只得悻悻而回。

刚一进院子,只见高元良与潘郎中正在院中说话,不由得愣住了:这潘郎中来这里做什么?

潘郎中眼尖,见到张力回来了,连忙长长一揖:“小神医有礼了!”

张力面露疑惑之色,绷着脸看向高元良。

高元良咧嘴一笑,道:“力哥儿,潘郎中这些天早就痛改前非,对我挺好的。今天我去取‘参附汤’药材,他求我说有一桩疑难病患,他自己束手无策,想请力哥儿你给看看。”

听高元良这么说,张力脸色缓和了下来。高大娘病危以来,张力开了不少续命的汤药,其中有很多昂贵的药材。就说这中医里最终级的续命大杀器‘参附汤’,其中人参的用量就很大。

张力起初还担心潘郎中有意抵赖,谁知潘郎中倒也痛快,任高元良随到随取。

潘郎中见张力脸色缓和,陪笑道:“小神医,在下医术稀松平常,原本对付些跑肚拉稀的小病还凑合。今天我回春堂中来了一名病人,我看着像是中风,却也不敢乱下方子。正准备推辞掉的时候,正好高兄弟前来取药材。我琢磨着不如请小神医来看看。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呀!”

一听此言,张力点了点头:中风这病无论古今,都不好治疗,潘郎中没办法也不奇怪。

张力道:“医者仁心。我这就跟你去看看!”

潘郎中大喜,张力取了金针,便随他一起前往。高元良先前有一味药材拿错了,便也一起跟了出来。

来到回春堂,张力一进门就见到堂内放着一块门板,门板上躺着一名四十多岁的汉子。那汉子一动不动,口眼歪斜,一眼就可以断定确实是中风患者。

张力走到那汉子身边,先打量了一番,只见病人面色潮红,眼球充血,于是开口问道:“我是郎中,这位大叔,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那病人微微点头,口齿不清地道:“能……能听见……”

张力微微皱眉,心道:这汉子口眼歪斜,口齿不清,显然病得不轻。不过神志还算清楚,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张力又问道:“大叔,你手脚能否活动?”

病患摇摇头:“左……左……手和……和左……左脚……都不听……使唤……”

张力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左侧半身不遂呀,不好办!

张力看了病人的舌头,见舌头向左偏斜,舌质红,而舌苔黄白厚腻。

张力伸手给病患号脉,感觉脉象沉迟而带弦感,心中慢慢有了计较。

张力诊脉之时,潘郎中站在他身后,递了一个眼色给身旁的小厮,那小厮会意,立刻快步走出回春堂……

张力完全不知道身后之事,开口问道:“大叔,你这病是什么时候发的,怎么发作的?”

那汉子道:“我……我本是个……打井匠,十……十日前给村里打完井,便……便觉得头顶就像针刺一般疼痛,眼花,耳鸣,当时……还能行走,可前日突然跌倒,……左半身就不能……活动了……现在时常感觉……感觉周身剧痛……”

张力点点头,如这汉子所述,这是典型的中风。他是个打井的,应该是长期在井下受到湿冷的空气侵袭,最终风邪入体,导致中风偏瘫。

潘郎中走了过来,道:“小神医可有法子医治?”

张力站起身来,踱了几步,开口道:“这位大叔确是中风。中风有四种类型,一是叫做‘偏枯’,二是叫做‘风痱’,三是叫做‘风懿’,四是叫做‘风痹’。‘偏枯’的症状嘛,就是半身不遂,肌肉疼痛,口齿不清但是神志清楚。这‘偏枯’正与这位大叔对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