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力有些为难地道:“已经扎过了两针,现在孔夫人身上只留着培固本元的百会穴一针而已。现在需要一药引,施针才能收得全效,如果没有药引,恐怕要前功尽弃啊!”

在古代,药引常常被吹嘘得神乎其神,孔夫人哪里不知这药引的重要性,急忙点头道:“小神医快快说吧,就是天上的月亮,老身也叫他们去找来!”

张力淡淡地道:“倒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只是略有些贵重罢了。”

孔夫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连忙道:“吓死老身了,我还真怕要那井中月,水中花,那老身可就一命呜呼了!小神医快说,是什么东西?贵重?我府上千年人参有好几株,您看可以用吗?”

张力笑道:“千年人参贵重倒真是贵重,却不对你的症。”

看着孔夫人一脸的失落,张力也不便再调侃她:“你这百会穴上的金针需要配合血燕服下,才能收全效。”

血燕!跪在地上的孔管家此前找了个机会,停下了磕响头,正琢磨着今日怎么才能少挨些责罚,一听这“血燕”二字,登时心悬了起来!

张力也不看他,对着孔夫人唉声叹气道:“唉!原本在下手中有些血燕,不过孔管家说在下的血燕是掺杂了铁锈。孔管家这么一说,在下可真就不敢给孔夫人用了。如果用掺了铁锈的燕窝,岂不是害人性命么?”

孔管家一听这话,登时死的心都有了:这,这是要逼死我呀!

孔管家心一横,不等张力继续说话,大呼道:“夫人,夫人!小的前些时日收了些血燕,还没来得及运往卫城,我这就去取来?”

孔夫人本还在琢磨着张力此前那句话的意思,还没回过神,一听孔管家说府上有血燕,也没多想:“快!快!赶快拿过来!”

孔管家立刻起身,一溜烟地逃出了屋子。

我去,好一手移花接木,这就转移视线了?老子挨的那一拳还没找回来呢!

张力心中腹诽一番,眼见绿荷奉上了茶水,于是也不说话,端起茶水细细品味这雨前的美味。

孔管家很快将之前收得的血燕全部带了上来,张力见他不敢正眼看自己,显然有些畏惧了。

孔夫人急切地看着张力,道:“小神医,这血燕取来了,你看怎么服用?”

张力正在品茶,淡定地从嘴里吐出一片茶叶,然后笑了笑,挺直了腰杆,正容道:“拿来给我看看。”

孔管家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将血燕捧了上来,眼中带着一丝哀求之色。

“唉——”张力脸上挂着一副痛心疾首之态,长叹一声。

孔管家心里咯噔一下,两腿险些没有站稳。

孔夫人急道:“小神医,怎么了?”

张力叹道:“唉!这是屋燕,没有用啊!”

孔夫人从来没有听过,有些吃惊:“屋燕?”

张力点点头,道:“血燕又分两种,是屋燕和洞燕。这屋燕顾名思义,是从屋檐下采集而来;而洞燕,则是产自悬崖绝壁。屋燕采集容易,产量很大,却少了山野之中的灵气。洞燕则正好相反。夫人,屋燕用了对你的病症没有任何功效哩!”

孔夫人一脸颓色,口中喃喃道:“这该怎么办,怎么办呢?……”

到了此时,孔管家哪里还不明白张力的心思?此刻就算是牵头鹿来,张力也能把那鹿说成是马啊……

孔管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手中盘子也打了,血燕也摔落一地:“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猪油蒙了心,小的给神医爷爷赔罪!”

孔管家啪地用右手闪了自己一个耳光,紧接着左手又来了一记!

啪啪啪——耳光声响个不停!

孔夫人还从来没有见过孔管家如此干净利落地自扇耳光,心里有些疑惑:这狗奴才向来偷奸耍滑,怎会如此老实地自扇耳光?

张力仿佛没事人儿一样,嘴里淡淡地蹦出几个字:“怎么我胸口还有些隐隐作痛——”

孔夫人正患得患失从哪里去弄那张力口中说的什么洞燕,这句话并没有听得十分真切,连忙问道:“小神医,你说什么?”

可屋中其他人却是听得一清二楚,所有人不禁浑身一颤。

孔老爷也不跪了,腾地起身,快步冲到那跪在地上的打手跟前,一脚踹了上去:“你这腌臜狗才,敢对小神医动拳脚,老子扒了你的皮!”

那打手显然怕极,也不敢躲避,噗地一声被孔老爷踹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