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凤惊华招待贵族女眷的时候,祝巫也悠悠转醒。

眼前,是一张白发苍苍、神情冷漠的老脸,他一时间没认出这张老脸是谁,只是隐隐觉得有点眼熟,便一边盯着对方,一边努力的回忆着。

“怎么,国师认不出老夫了?”对方见他这副模样,淡淡的开口了。

“你、你是姬太傅?”祝巫惊得几乎跳起来,失声道,“几年不见,太傅怎么变了这么多?”

短短三四年时间,原本保养得白净儒雅、风度翩翩的姬恒,怎的就老了十几二十岁?

连腰都微微的偻了。

真的是个老人了。

“国师不也如此么?”姬恒淡淡道,“若不是国师自报家门,老夫也认不出你竟是国师。”

“呵呵,”祝巫干笑两声,“这么说来,我与太傅还真是同病相怜啊。”

“同病相怜?”姬恒冷冷道,“姬氏一族只不过失了三四分的势,还余下六七分的势,但你们祝氏一族已经彻底失势,就这样你也敢怜老夫?”

“看起来是这样。”祝巫也不介意他的轻视,“但太傅既然会出手救老夫,想必是觉得老夫还有可用之处,不是吗?”

姬恒向来看不起怪力乱神的东西,他早就习惯了姬恒的傲慢。

“话是这么说,”姬恒道,“但老夫会不会将你救到底,得看你有没有值得老夫救的地方。”

他虽然已经失势,但怎么肯认这样的命?

姬氏一族的族员成千上万,遍布尚国,荣辱兴衰主要看他,他怎能因为死了爱妻、疯了爱女、失了大势就一振不厥?

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绝对不会倒下,不会放弃拿回曾经的荣华。

为此,他一直派人在暗中盯着凤府和皇上的动静,不断寻找对方的把柄与破绽。

昨天晚上,皇上和皇后连夜出宫,到处奔波,带的侍卫又少,便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让人暗中跟着他们,想看看这对夫妻到底在玩什么花样,结果,这些手下发现了祝巫的踪影,觉得他应该有利用价值,便趁机将祝巫给救了回来。

“哦,”祝巫狡猾的眨了眨已经被瘦得宛如老鼠的眼睛,“那就要看姬太傅想要什么了。”

姬恒道:“至少不能比夏物生差了。”

他曾经是内阁首辅,但现在,夏物生才是文官之首,朝堂上的第一大红人。

夏物生样样不如他,却因为从龙之功而一步登天,他看着这般春风得意的夏物生,无时不刻都想把夏物生给拉下云端。

祝巫又干巴巴的笑:“夏物生的后台是皇上,想压下夏物生,得看皇上许不许。”

姬恒淡淡道:“现在这个皇上当然是不许的。”

祝巫摊了摊手:“难不成太傅想让我去说服皇上?”

姬恒不理会他的挖苦,只是道:“国师呢,又想要什么?你都这样了,还冒险得罪凤家和皇上,一定也有所求,也有底气。”

收到祝巫的消息后,他一直在琢磨,祝巫凭什么敢招惹凤家?

祝巫的手里,是不是还握有什么秘密武器?

祝巫这个人确有一些鬼鬼怪怪的本事,也许真的气数未尽也不一定。

祝巫憋得太久,忍不住吐露心声:“我啊,只要能继续当国师就好。”

王真不好当啊,虽然大权在握,应有尽有,但想夺权和杀王的人实在太多,防不胜防。

王梦破灭以后,他深深觉得,还是当国师的性价比比较高,工作不累,风险不大,但俸禄极高,地位极高,真比当王的天天被人算计和谋害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