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程教授带着一批我们中医界的骨干力量去了考察组,所以目前的形势还是很严峻的。”会议开始之后,这一次负责研讨会的主办人也是中医界重量级的人物,京城大学第一医院的院长。

毕院长说到这里,神色里倒是带了几分凝重之色,看了一眼在座的众多专家教授,“想必大家也都知道,每一次的研讨会R国和H国基本都是沆瀣一气,而这一次因为程教授他们的离开,我们肩膀上的责任也就重了,尤其是中间环节的医术切磋交流,还有就是关于烫伤膏的问题。”

说到这里,毕院长声音显得极其的喜悦,语带自豪的继续开口:“临床试验数据这边烫伤膏的效果是非常的好,国外有好几家医院和整容机构已经想要和我们合作,不过我从乔部长那里听说了一些传闻。”

“据说H国朴教授此次来者不善,带来了他们研究小组三十多年的成果——烫伤液,据说配方和我们的烫伤膏有些的相似,我个人怀疑朴教授很有可能会在专利这一块纠缠不休。”

众所周知H国虽然国土不大,但是经济却很发达,而H最常用也是无耻的一种做法就是将华国的一些文化遗产据为己有,不但在国内大肆渲染,造成既定事实的效果。

还在国际机构上抢先申报,那些对华国不够了解的外国人,常常会将一些华国历史上的发明创造或者文化典故误认为是H国的产物。

而这一次朴教授来势汹汹,他带领的研究小组三十多年如一日的在烫伤这一块做研究,耗费了大量的金钱和精力,当然成果也是有一些的,虽然作用不太大,但是在烫伤这一块,朴教授也算是权威。

可是华国这一次推出的烫伤膏,却一举取代了朴教授在烫伤这一块的成就,这让一直在烫伤领域遥遥领先的朴教授根本无法接受,尤其是不管是华国的烫伤膏还是朴教授的烫伤液,在本质上都是中药材的配方制成的。

国外对中药材的认识很浅薄,基本认为那就是一些杂草而已,不过这些杂草多了一些药性,朴教授毕竟研究了三十多年,名声、地位、荣誉都有,如果朴教授状告华国的烫伤膏侵权,甚至是窃取配方,那这就是一场国际官司。

当然,H国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赢得官司,而是为了趁机逼迫华国公开烫伤膏的配方成分,即使不公开,华国也必须证明烫伤膏的配方和朴教授的烫伤液不同。

哪些成分不同,有几种不同……不管如何,肯定是要泄露一些情况的,如此一来朴教授很有可能依次推断出烫伤膏的配方来,这要是他真正的目的。

“哼,真是无耻至极!”这边毕院长的话一出,在场的专家教授们一个个都义愤填膺的斥责起来,只感觉H国简直无耻到了极点,“自己研究不出来,就否定别人的研究,还想要胡搅蛮缠!”

谁都清楚朴教授状告华国窃取他们的配方,根本目的就是为了逼迫华国公布配方,而且朴教授研究了三十多年,有大量的实验数据,临床研究的成果和国内国际的一些认证。

可是华国的烫伤膏是由军方这边直接公布消息的,没有大量的实验数据研究和临床经验当支撑,没有了有利的证据,对比之下,不知情的人必定以为是华国窃取了朴教授的配方。

“随便他们去告,我们生产我们的,只要产品好,药效好,不怕卖不出去!”

“那些无耻小人,我们华国五千年的历史,老祖宗留下了多少绝密的配方和药方,有人研究出烫伤膏来有什么可奇怪,H国多少东西还不都是从我国流传过去的。”

“抢我们国家的历史名人,抢我们国家的发明,现在还想要抢我们的配方,H国人的脸皮真是堪比城墙厚!”

坐在角落里,陶沫听着众人的议论,倒是不太担心,即使真的公布了配方,可是一般人没有精神力,也根本没有办法提取赤竺兰的根部活性细胞,无法提取、无法保存,更别指望将之运用到医疗上。

两个多小时之后,在场的专家教授讨论的差不多了,褚若筠一直安静的坐在褚老爷子身边,不时的记着笔记,看得出她虚心求学的态度,这时,褚若筠不动声色的向着不远处一个中年男人看了过去。

这个男人四十来岁,戴着眼镜,看起来有些的刻薄,会议没开始之前,陶沫刚进来,“义正言辞”讨伐陶沫最多的也就是此人,姓汪,从事中医也有二十多年了,但是一直不温不火的,没什么突出的成绩。

“毕院长。”没有注意到褚若筠的视线,汪主任忽然举起手,等众人目光都看过来了这才冷声尖锐的开口:“三国研讨会的时候,有一个环节就是答辩,对方说出一个疑难杂症的病例,然后会随机在我们这边抽取一个人来回答。”

三国研讨会明面上看起来时一片和谐,三个国家中医界的专家教授们坐在一起探讨中医学术问题,互相交流、共同进步,其实私下里却是暗潮汹涌,每一次答辩环节可谓“血雨腥风”。

各种刁钻的病例层出不穷,而且都会抽取那些年纪轻的、经验少的专家来回答,若是答不出来丢的就是本国中医的脸,像陶沫这种脸嫩的年纪小的,百分百会被点名来答辩。

汪主任说到这里,目光毫不客气的看向陶沫,明显就是针对她而来的,“我认为一些沽名钓誉走后门进来的人根本不应该参加研讨会,这可是关系到国家的荣誉,容不得一点马虎!”

之前不少专家教授就对陶沫有意见,可是她走的是乔部长的关系,不看僧面看佛面,所以也就直接无视了陶沫的存在,这会听到汪主任这么一说,众人也不由的点了点头。

平常走后门也就算了,这一次研讨会可是至关重要,甚至牵扯到了烫伤膏的配方问题,如果陶沫这种半吊子、走后门的参加研讨会,到时候肯定会被H国和R国的专家针对,那就真将华国的脸面丢到了国外去了。

毕院长眉头皱了皱,视线扫了一眼,心里头明白汪主任是被人指使的故意针对陶沫,甚至连乔部长的面子都不顾了,这事若是放在私底下也就算了,可是汪主任却搬到了明面上来说,这就有点棘手了。

不处理肯定不行,毕竟在场这些专家教授因为考察组成员的名额还有任明达的指控,所以对陶沫的印象很恶劣,可是乔部长介绍进来的人,别说是个医学院大二的学生,就算是个赤脚医生,这个面子肯定是要给的,汪主任估计收了什么人的好处,所以才敢当出头的椽子。

“毕院长,我知道你一贯性子和善,希望给年轻人学习进步的机会,但是我坚定的认为陶沫这样沽名钓誉的人不能进入我们的研讨组,实在不行我们就举手表决,完全的公平公正。”

汪主任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任明达那边已经帮自己安排好了,这一次的研讨会一结束,自己就可以拿着签证离开国内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看向毕院长,说实话,如果真的举手表决,大家一致同意取消陶沫的资格,法不责众,相信乔部长也不会对他们如何,而且众人心里头也有各自的算计。

陶沫如果真的没有真才实学,是靠走后门进来的,被赶出去也是理所当然,省的在三国研讨会上丢国家的脸面。

如果陶沫医术真的很不错,是她医治好了任老夫人,那么这样一个年轻的中医天才的出现,会将所有老一辈给比的黯然无光,再无立足之地。

所以不管从哪方面考虑,能将陶沫驱逐出去是最好的选择,毕竟他们老一辈被陶沫给压了一头也就罢了,可他们还有后辈还有弟子,这些优秀后辈是他们家族希望和荣誉的延续,如果被陶沫这个天才给压的无法出头,那才是真正的损失。

“这件事暂且搁下,我会请示乔部长的。”毕院长没有当场表态,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陶沫,抛开那些谣言不说,就她这份处事不惊的态度就很难得了。

这么年轻,面对这么多专家教授的斥责和鄙薄,却不骄不躁、不喜不怒,陶沫能被乔部长看中也绝对是有原因的,至于任明达的指控,毕院长保持中立。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没有亲眼见到陶沫出手,毕院长无法判断陶沫的医术如何,但是能成为季石头的弟子,陶沫绝对不是不学无术的草包。

毕院长帮陶沫打了圆场,汪主任倒也没有纠缠不休,毕竟在场的人都不傻,如果大家举手表决将陶沫给驱逐出去了,法不责众,举手的人肯定没什么大事,但是毕院长身为这一次研讨会的领头者,势必会得罪乔部长,办事不利这个罪名压下来,毕院长也吃不消。

两个多小时的会议暂时结束了,众人纷纷起身离开,有乔部长这个大靠山,估计一般人是不敢动陶沫了,可是就在众人以为陶沫逃过一劫时,这边刚打开会议室的门,却见门外等候着几个警察。

众人诧异的一愣,毕院长也结束了和褚老爷子几个老一辈的交谈快步向着门口走了过去,“这是怎么回事?”

“毕院长。”带队的警察态度很好,否则就不会在会议室外等了一个多小时,此时一脸正色的开口:“毕院长,抱歉打扰了,我们是刑侦二队的,这是逮捕令,我们要带走一个杀人嫌疑犯。”

一石惊起千层浪!杀人嫌疑犯?在场这些都是中医界的栋梁之才,都是专家教授,说出去那大小也算是个人物,怎么会成为杀人犯?

就在大家目瞪口呆里,带队的警察看了一眼众人,随后快步的向着陶沫走了过去,神色冷厉而严肃,“陶沫,你涉嫌一桩恶性杀人案件,请跟我们走一趟。”

如果说是打架斗殴的案子,陶沫还认为是龙武之前的手笔,可是来的四个人是刑侦大队的,而且是杀人案件?难道之前在机场停车场围堵自己和大叔的那些人里有人死亡了?

“我跟你们回去接受调查。”陶沫眉头皱了皱,陆九铮和周谦当时出手都有分寸,根本没有下狠手,所以重伤都算不上,至多就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的。

难道是龙武为了报复,所以才会将人弄死了?然后将这个罪名嫁祸到大叔和周大哥身上?陶沫怎么想都感觉有点不对,龙武虽然和自己这边有矛盾,但也不是深仇大恨,真的弄死一个人,牵扯到命案,这事就复杂了。

陶沫态度良好,而且她一看就是个性情和善的小姑娘,再加上从之前那些口供里,警方这边也清楚陶沫并没有真正的参与到打斗里,之所以会当众说出杀人嫌疑犯这个罪名,不过是得到了上面的指示,要败坏陶沫的名声,所以他们也就照办了。

市局刑侦大队,三楼,办公室。

“姓名、年龄、职业。”抓捕陶沫回来的警察年纪不算大,三十七八岁的模样,估计也知道这个案子涉及到了上面一些人,关系也很复杂,所以对陶沫的态度还算不错。

毕竟能让上面找茬的人就不会是简单的人物,还有一点就是陶沫从离开卫生厅的会议室到局里一路上都太冷静了,这种沉着冷静让鲁南胜没有刻意为难陶沫,只是例行公事的做询问笔录。

说了姓名年龄后,陶沫看向鲁南胜,“是谁死亡了?尸检了?”

“你是警察还是我们是警察,现在你是重大嫌疑人!没有问你不要多嘴!”坐在鲁南胜旁边的胖警察板着脸怒声斥责着陶沫,哼了一声,态度很是恶劣,“老实交代你的两个同伙是谁?现在躲藏在哪里?不要以为你没有动手就可以脱罪了!你可是共犯,罪名也不小!”

鲁南胜眉头皱了皱,他知道胖警察一直以来不满自己职位比他高一级,所以这次案件上面交代下来之后,胖警察为了巴结上面的人,所以才会如此态度恶劣的对待陶沫。

龙少亲自打的招呼,一定要将案子查清楚,绝对不能放过杀害他兄弟的凶手,可是鲁南胜在局里也待了不少年了,也见过不少的案子,死者也是三流家族毛家的小儿子,案子还涉及到了另外四个纨绔,家世差不多,都是三流家族。

平日里,这些纨绔根本不够资格和龙少在一起玩,鲁南胜明白龙武这一次一反常态的给毛小明出头,绝对不是什么兄弟义气,很有可能是针对陶沫而来的,最直接的证据就是当时停车场的监控坏了,而破坏的人就是毛小明带去的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