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权那身手是陆九铮亲自训练出来的,虽然因为吴老的关系,已经离开锋刃转到了明面上,但是那身手比起特种兵王都要强许多,别说一个封惟尧,就算来十个二十个封惟尧,也不可能是操权的对手。

所以陆九铮根本没有看因为要发泄怒火而打在一起的封惟尧和操权,停好车之后就搬着装药材的纸箱和陶沫一起上楼了。

五楼,公寓。

或许是因为陶沫之前说了至少可以延续屈子文五年的生命,而且还报仇有望,屈子文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眉宇之间的戾气也散了,此时正在打理着阳台上那一盆一盆的植物。

别说整间公寓因为这二三十盆绿色盆栽的点缀,让公寓看起来多了一股温馨和雅致,听到开门声,屈子文放下水壶看向进门的陶沫和陆九铮,“回来了。”

“屈大哥,我们今天运气不错,买到了一株百年的人参。”陶沫笑着指着陆九铮手里头的纸箱,倒是没有将遇到封瑶和黄源礼的事情说出来。

“麻烦了。”屈子文感激的致谢,久病成医,此时他也看得出陶沫这一箱子药材的珍贵,就这一株百年的人参没有上百万都买不回来。

屈子文儿时虽然很照顾操权这个邻家弟弟,但是毕竟也只是照顾而已,不说陶沫之前给的那瓶珍贵的中药丸,就眼前这些药材,若是可以多活一些年,屈子文倒可以还一些人情,但是五年的时间,屈子文知道自己拖着这破身体,根本没有办法报答陶沫和操权。

但是屈子文不是矫情的人,他是真的想活着,至少要报了仇,否则他是死都无法瞑目,这份情他只能记下,若是有下辈子,做牛做马他也会报答他们的。

因为公寓有屈子文这个外人的存在,陆九铮开了一眼手机上特定的信号,锋刃发过来的联络信号,陆九铮和陶沫说了一声就暂时离开公寓了。

这会陶沫正在处理药材,从药店买回来的这些药材都只是经过了基本的处理,要入药还得经过炮制,一抬头就对上屈子文那复杂的目光,陶沫不由调侃一笑,“屈大哥,你别在看操大哥这样子,他有钱的很,再者我也算是小土豪了,这些钱真的不算什么。”

陶沫很喜欢屈子文的性格,屈子文为人很真,他想活着,从不矫情,也不将这份恩情挂在嘴边,左一个感谢又一个感谢,而是记在心里,他想报仇,也同样和操权、陶沫明说,这是一个爱恨分明的男人,若不是生在普通人家,若不是遇到封瑶,屈子文必定会一生平顺、前途远大。

陶沫自己并不是真正善良的人,若是普通病人,陶沫不可能花费这么多钱和精力来帮忙,如同陶沫自己说的,这些钱于现在的陶沫和操权而言真的不算什么,能帮忙陶沫肯定会尽全力医治屈子文。

“我知道。”屈子文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当初会拒绝苗圃刘爷的资助,因为那些钱是刘爷仅有的用来养老的钱,屈子文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可是他不会拒绝陶沫和操权的帮忙。

半个多小时之后。

封惟尧是跟着操权一起上楼的,两个人动手的时候倒注意着并没有对着脸上招呼,所以此时看不出来刚刚大打了一架。

封惟尧刚打了一架,这会一点力气都没有瘫软在沙发上,看了一眼屈子文,这个男人看起来有点的病弱,但是感觉还行。

封惟尧嫉妒的看了一眼半点事都没有,呼吸都不带急促一下子的操权,忿忿的开口:“要卖房子肯定不行,但是让他住进来倒是可以的,不过我得过来陶沫这里吃饭!这就是条件!”

操权性子带着东北大汉的直爽豪迈,之前封惟尧油盐不进,怎么都不肯卖房子,让因为屈子文身体而一直压抑着情绪的操权终于怒了起来,打了一架,发泄之后,操权发现封惟尧还不错。

虽然他是个纨绔,但是性子却算是光明磊落的,明明身手根本比不上自己,但是打斗的时候却玩命似的发狠,但是出手的动作并不阴狠,这会听到封惟尧愿意让屈子文入住,操权缓了脸色,不过却不会擅自做主,“吃饭这事我不能答应,得问陶丫头。”

“那行,你去问,反正那房子有三间卧房,让出两间给你们住完全可以,再说你要去部队,他一个病人单独住着,你肯定不放心,有我照看着总比一个人好。”封惟尧大爷似的点了点头,对着操权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去问陶沫。

操权转念一想也对,部队有部队的纪律,而且一旦训练起来,有时候至少三五天的野外拉练,操权还真不放心屈子文一个人住着,封惟尧虽然是个纨绔少爷,但是心性本质并不坏。

卢经理当初装潢这房子的时候,三个房间,一个主卧一个次卧,余下的一间按理说是书房,可是知道陶沫是学中医的,所以在请示了陶沫之后,将书房改造成了一间药房。

陶沫将人参切片保存了,又将药膳要用的几味药材炮制出来了,刚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沙发上的封惟尧。

之前没想起来,此时陶沫不由眉头皱了皱,他姓封,而且家世背景绝对不简单,否则以封惟尧这性子不可能成为川渝县的副县长,估计封家人也是知道封惟尧不靠谱,所以只让他任职副县长算是历练,毕竟若真的成了为川渝县的一把手,封惟尧这不靠谱的纨绔性子,那就真的害了一方百姓了。

“陶沫,你什么意思?”被陆九铮针对排斥,封惟尧最多就是恼火愤怒,可是看着陶沫皱着眉头看着自己,封惟尧顿时怒了起来,倏地一下站了起来,气恼万分的看向陶沫。

之前魏家村暴乱的时候,她还不顾危险的救了自己,可是现在就为了那个姓陆的男人,她就这么不待见自己!凭什么啊!

“你姓封,京城封家?”陶沫正色的开口,若他真是封家的人,为了屈子文,陶沫也不可能和封惟尧再有任何的接触,和敌人交好,那就是在自己的朋友心头上插一刀,即使陶沫知道封惟尧只是纨绔了一点,并不是什么坏人,但是他姓封,就注定了不可能成为陶沫这些人的朋友。

姓封?听到陶沫的话,一旁的操权脸色猛的阴沉下来,双目满是仇恨的怒火。

屈子文也是一怔,不过比起操权倒是冷静了一些,他虽然恨封家的人,但是真正恨的还是封瑶和黄源礼,还有他们的父母,当然,屈子文对封家人并没有丝毫的好感。

“小权。”屈子文拉住差一点暴怒而起的操权。

封惟尧也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劲,陶沫只是微微皱着眉头,可是操权此时那神色已经狠戾的像是要杀了自己一般,他们难道和封家有仇?

不过不管何时,封惟尧也不可能否定自己的出生,“是,京城封家,你们……”

“滚出去!”暴怒的一喝,操权黝黑的粗犷脸上满是铁青的怒容,若不是被屈子文拉着,只怕此时已经冲上前来将封惟尧给打出去了。

封惟尧在京城一贯都是耀武扬威,谁见了也要给封家二少一个面子,这会先是被陶沫嫌弃,现在又被操权怒斥,封惟尧也火了起来,砰的一脚踹在茶几上,“你们够了啊,我是封家的人又怎么样?我哪里得罪你们了?有事就说事!敢让我滚,你们还不够资格!”

操权拨开屈子文阻拦自己的手,怒火万分的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封惟尧的领口粗暴的将人往门外拽,“滚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小权!”一看操权和封惟尧又要打起来了,屈子文连忙上前,他虽然痛恨封家,但是也知道封家的强大,屈子文不可能让操权为了自己得罪封家这个庞然大物。

他要报仇的只是封家的一些人,而不是整个封家,更何况屈子文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真的为了报仇而连累了操权,屈子文宁愿不报仇了。

“封瑶是你们封家的人?”陶沫比操权冷静一些,之前回来的时候,陶沫也询问了一下陆九铮关于封家的情况。

陆九铮虽然这些年一直在部队,和京城的世家没有任何接触,但是封家这样的一流世家,陆九铮还是知道的,封家家风不错,而且和陆家也算是交好,所以陶沫才会做最后的确认。

“封瑶?那是谁?”封惟尧怔了一下,想了想,脑子里却没有这个名字的存在,再看着抓着自己领口的操权,顿时明白过来自己是被迁怒了,不由火大的一脚踢向他的腿,“又不是每个姓封的人都是我们封家的人,这个名字我根本没听过!”

暴怒的操权傻眼的一愣,也没有在意封惟尧踢在自己腿上的那一脚,依旧粗声粗气的质问,“你真的不认识封瑶?”

“妈的,你够了啊,谁是封家的人我难道不知道?而且我们封家也是百年世家,所有小辈的名字都是三个字,封瑶这个名字一听就知道不是我们封家的人!”封惟尧狠狠的抹了一把脸,恼怒的淬了一声。

陶沫三人对望一眼,这一下都有些的愣住了,封瑶不是封家的人?若是说屈子文可能弄错了也正常,毕竟屈子文只是个普通人,他根本没办法知道京城世家圈子里的事情。

但是陶沫之前看黄源礼和封瑶,那态度可是异常的高傲,而且黄源礼也声称自己背后可是黄石集团和封家,当时腾市长和章局长那么捧着黄源礼,只怕更多的原因还是政界封家。

封惟尧一把甩开操权揪着自己领口的手,强势的看向陶沫,格外的恼怒,恶狠狠的开口:“你们这样冤枉我,我告诉你们,以后我一日三餐都要在这里吃饭!”

“你真的不认识封瑶?”屈子文怔怔的开口,忽然感觉有些的悲哀,他恨了那些人整整十年,到如今却发现连仇人到底是谁都不清楚。

“我骗你做什么,我大哥叫封惟墨,我叫封惟尧,我其他那些堂兄堂弟们的名字都是三个字,这是封家嫡系的自古流传下来的规矩,封家旁系后来小辈们取名字也都是三个字。”封惟尧不满的开口,封家嫡系必须三个字这是封家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

旁系倒是无所谓,两个字三个字都行,但是封家旁系就没有一个小辈是两个字的名字,为的就是向嫡系靠拢,嫡系也没有阻止,毕竟一个家族的繁荣昌盛,不单单是靠嫡系,也需要旁系。

在京城,你顶着两个字的名字说是封家人,绝对是贻笑大方,谎言分分钟就被戳破了,封惟尧此时得意洋洋的瞅着陶沫,一副得理不饶人的高傲,“你们肯定是被人骗了,这绝对不是封家的人,不过对方既然敢冒充是封家的人,我一定会追究到底的,不过到底是什么事?”

屈子文表情有些的不对,带着几分自嘲几分悲凉,陶沫明白他的感受,毕竟恨了这么久的仇人,竟然连身份都弄不清楚,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悲哀。

“陶沫,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封惟尧不满陶沫对自己的无视,不过她既然误会自己了,那肯定是要补偿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