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少,身体虚弱已经持续十五年了吧?”无视着无理取闹的牧琳和一脸高傲的洪专家,陶沫收回把脉的手,目光看向脸色苍白到没有一点血色的祁正则。

“这显而易见的问题还需要问吗?”祁采薇高傲的撇了撇嘴,不屑的看着开口的陶沫,谁不知道祁氏集团继承人从十八岁成年开始,身体突然一天比一天虚弱,而且还查不出病因。

牧琳很高兴祁采薇和自己统一战线,此时也得意的开口附和,“采薇姐,说不定是有人想要显摆自己的医术了得,这不没有看病例也知道正则哥哥病了十五年。”

若是不了解陶沫的人,只怕真的以为她这是在哗众取宠,可是一旁的祁五爷之前和陶沫打过交道,他明白陶沫的性子,看起来文静柔和,可是骨子里有陶家人的狂傲狠戾,而且陶沫也绝对不是那种肤浅性子的人。

所以此时祁五爷目光里不由多了一抹期盼,只是因为之前已经失望太多次,所以此时倒也还算冷静,沉声询问,“正则的确病了十五年了,陶沫,你能看出病因吗?”

“五爷,你难道以为一个小丫头片子真的能给祁少看好病?”一旁洪专家脸色一沉,阴冷冷的目光盯着陶沫,冷傲的冷哼一声,斜睨着施舍般的开口:“既然如此,你说说祁少的病因是什么?”

陶沫是从祁正则体内精血亏损的情况算出他已经病了十五年,而且依照目前这速度下去,最多三年,祁正则必定会油尽灯枯而死。

但是到底是因为什么病因,陶沫一时半会也不清楚,这的确很奇怪,一个人若是不断虚弱,那肯定是因为身体内部出现了问题,说白了依旧是病毒蚕食了人的身体。

可是祁正则虽然身体很虚弱,精血亏损厉害,但是他的五脏六腑所有器官都很正常,甚至没有因为精血亏损导致器官衰弱,所以祁正则并没有病,那究竟是什么导致他体内精血亏损的如此厉害。

等了半晌,见陶沫只是凝眉思索着,洪专家不由嘲讽的冷笑出声,“既然查不出病因,就不要在这里哗众取宠,浪费我们的时间,也耽搁祁少的病情。”

“我不过只是给祁少把了把脉而已,洪专家你成为祁少的专属医师已经好几年了吧,你几年都查不出病因来,就让我在把脉之后说出病因,洪专家还真是厚此薄彼,对自己无限宽容那。”陶沫冷然一笑,却是毫不客气的嘲讽回去。

陶沫年纪轻,会被人轻视这很正常,陶沫进入专家组之后,基本就是被大家无视的态度,俗话说的好嘴上无毛,办事不牢,陶沫才多大年纪,所以其他人不相信她的医术很正常,可是陶沫是真的看不惯洪专家这高高在上的嘴脸。

“你!”洪专家老脸一变,想要怒斥陶沫,偏偏又找不到理由,顿时一张脸被气的扭曲来。

“我虽然暂时不清楚齐少的病因是什么,但是我却可以肯定祁少在洪专家你的医治调理之下,身体不但不会恢复,而且还会加重病情。”丝毫不在意气疯了的洪专家,陶沫再次冷声丢出话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如果说之前只是陶沫和洪专家之间一言不合,但是陶沫后几句话那就只诛心之言了。

“你敢胡说八道,你给老子滚出去!”洪专家这一次彻底气的失去了理智,对着陶沫就吼了起来,手里头多余的病例也向着陶沫扔了过去,狰狞着表情就扑了过去,“你给我滚,滚出去!”

“洪专家,你冷静一点!”祁五爷虽然上了年纪了,却是老当益壮,此时迅速一个上前,一手抓住了怒到失去理智的洪专家。

“放开我,我将这个信口雌黄的小畜生给扔出去!”洪专家努力的要上前扭打陶沫,可是祁五爷的手如同铁钳一般,不管洪专家如何挣扎却都是挣脱不了。

洪专家不由恼火的对着祁五爷吼了起来,“五爷,你抓着我做什么?难道你也相信这个小畜生的胡扯?”

正因为了解陶沫的性子,再加上陶沫曾经意外的救了秦老首长,虽然后续的事情祁五爷他们并不知情,上面下了封口令,祁五爷也不会冒失的去调查,但是他多少有些相信陶沫的医术。

再对比恼怒到失态的洪专家,祁五爷怎么看都感觉陶沫似乎更靠谱一点,虽然她年纪轻轻的,但是这份沉稳的气度就是底气足、信心足的表现。

“陶沫,你不要信口雌黄,你自己看不出正则哥哥的病,就来诬陷洪专家,洪专家可是京城保健局的,医术一流,否则祁家也不会特意请了洪专家给正则哥哥看病。”牧琳像是逮到了陶沫的把柄一样,恶狠狠的盯着陶沫,随后还期待的看向一旁的东方亦,这一次东方哥哥该知道陶沫的真面目了吧!

东方亦完全相信陶沫的医术,所以此时看着暴怒的洪专家,也不由的站起身来,“我给祁少把脉。”

“麻烦了。”面对陶沫和洪专家的冲突,祁正则依旧是很平静,似乎一点不担心自己的身体被洪专家给医坏了,这份冷静和气度的确是世家子弟的风范,难怪比起祁易邺,祁五爷一直希望可以医治好祁正则。

东方亦放下手里头的病例,手指搭上了祁正则的手腕,仔细的感觉着脉息,渐渐的,东方亦表情也越来越凝重,如同陶沫之前的诊断一样,祁易邺的身体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为什么会越来越虚弱。

这边东方亦结束诊脉之后,周寰宇其实更擅长的医药类,所以诊了脉之后,也是一头雾水,不过想想如果连东方亦都查不出病因,自己查不出来也没什么奇怪的。

众人暂时都忽略了陶沫和洪专家的争执,纷纷上前给祁正则进行诊脉,望闻问切都来了一遍,但是所有人同样是查不出病因。

而且之前观看祁正则的病例,众多专家也发现不但中医没办法,西医同样如此,各种抽血化验微量元素检查,同样查不出任何的病因,总之祁正则的身体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一天比一天虚弱。

“这是我给祁少开的调养方子,众位专家可以看看。”洪专家此时也稍微冷静了一点,只是脸色依旧铁青,从助手那里拿过药方递给了黄专家,冷冷的目光仇恨的盯着陶沫,“我倒要看看谁敢说我草菅人命!”

众人看了药方,也仔细推敲了上面的用药,不得不说在保健这一块,洪专家的确有一手,这方子开的也很精妙。

方子里的生蒲黄、当归一类的也都是补气血养精血常用的药材,虽然查不出祁正则的病因,但是这温补的药方也绝对称得上是对症下药。

这一次众人都没有忽略陶沫,毕竟说洪专家乱用药的人是陶沫,所以这药方最后也传到了陶沫手里头。

生蒲黄70克,滑石粉30克,桅子(炒)30克,当归30克,生地30克,木通30克,赤茯苓30克,生甘草30克,因为这几味药材里有治疗湿热之症的,所以又添加了地锦草30克。

“陶沫,你倒说说看我这方子哪里有问题?”洪专家冷哼一声,倨傲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陶沫,今天陶沫若不说出一个所以然来,洪专家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在场其他专家也都纷纷看向陶沫,有些人怀疑陶沫是不是太冒失了,毕竟以祁氏集团的财大气粗,即使换了洪专家给祁正则调养身体,但是他开出来的药方,祁家必定会重新找其他医生仔细看过,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会给祁正则用,而且这方子的确没什么问题。

“刚刚祁少吞服的药丸里加了野山参吧?”陶沫将药方放了下来,清澈的目光看向洪专家,之前祁正则呼吸不畅的时候,洪专家拿出药瓶倒了一颗药给祁正则吞服,之后祁正则脸色就舒缓了不少。

洪专家倒是诧异的一愣,没有想到陶沫还真有几把刷子,竟然知道自己特制的药丸里用了野山参,不过倒也没有多在意,“人参滋补元气,祁少身体虚弱,精气亏损严重,野山参和其他十多味中药合成药丸,正好滋补祁少的身体,否则祁少早就撑不住了。”

“可是洪专家难道没听说过物极必反吗?”陶沫出声打断了洪专家的话,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祁正则,“我虽然还不清楚祁少的病因是什么,但是祁少的五脏六腑都是健康的,所以祁少的病不是因为身体内部器官出现问题导致的,可是洪专家给祁少开的方子都是温补之物,虽然药性温和,但是喝了这么多年,再温补的药材也会变成虎狼之药,更何况祁少的身体并不需要滋补。”

陶沫此话一出,让在场不少专家都不由的凝眉思索起来,他们也发现了祁少的身体并没有任何问题,器官都很正常,只是因为未知的原因在不断的虚弱,常年喝温补的药方,这对身体的确有害,是药三分毒,野山参这一类的大补药材对壮年的人只会起到反作用。

“你虽然说的有几分道理,可是你没有发现祁少的身体并没有因为这些药材而恶化吗?”洪专家在错愕一怔之后,立刻抓准了要点来反驳陶沫。

如果按照陶沫所说,祁正则不需要滋补身体,可是却吃了这么多年的补药,那身体肯定就早就问题了,但是刚刚众位专家都把了脉,祁少的身体器官都很正常,并没有被补出问题来,所以陶沫的说法在事实面前就站不住脚了。

“洪专家,你何必在意陶沫的话,她根本就是强词夺理,自己找不出病因,又怕丢了脸面,所以在这里胡搅蛮缠,想要蒙混过关!”牧琳信誓旦旦的开口,鄙视的看着沉默不语的陶沫。

虽然牧琳不了解中医,但是东方哥哥可是被称作中医天才,陶沫比东方哥哥还要小几岁,她能有什么医术,不过是徒有虚名的骗子。

“黄局长,我看你们潭江市专家组可以好好整顿一下,不要让陶沫这样的骗子败坏了你们的名声。”牧琳看向黄局长,虽然说是提议,可是态度却是无比的坚定,带着几分蛮横和跋扈,“这样的人就该被开除出专家组,一辈子不能行医!,如果黄局长不敢做,我想会有其他人愿意代劳的。”

牧书记的势力虽然是在长宁省,但是一省大佬,若是要对付一个陶沫,即使她是邻省的人,那也绝对是手到擒来,牧琳话里的意思很明确,如果黄局长不将陶沫开除掉,那么自然有人会代替黄局长的职位,然后将陶沫给开除。

东方亦此时眉头紧锁着,他在思考陶沫刚刚的话,喝了那么多温补的药材,为什么祁正则的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那些药材的药效补去什么地方了?

越想越感觉一头雾水,想不通的东方亦不由的看向陶沫,“那些温补药材到底在什么地方出问题了?”

洪专家原本听着牧琳针对陶沫,只感觉无比的痛快,一个黄毛丫头也敢质疑自己的医术,简直自寻死路,可是这边还没有痛快三分钟,东方亦竟然也开口质疑自己的药方,这让洪专家再次气的铁青了脸。

对于陶沫的医术,在场这些专家是褒贬不一,但是东方亦的天才之称,所有人还是很认可的,听东方亦这么一说,众人也不由的愣住。

“如果我推测的不错,祁少这几年身体亏损的速度是不是越来越快?”陶沫正色的看向祁正则,这样一个惊才艳艳的男人却常年沉疴,可是即使面临死亡,他的双眼依旧冷静镇定,能保持这样的心态真的不容易。

“这些年的确是越来越严重。”祁五爷眉头皱了皱,已经有几分怀疑的看了一眼洪专家。

祁正则病的越来越严重,祁五爷和祁家所有人都没有什么怀疑,毕竟都病了十五年了,到了后期祁正则身体越来越虚弱也很正常,若是继续下去,最多也就撑个三五年。

“所以我判断那些温补的药效之所以没有对祁少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是因为这些药效滋补了祁少身体里未知的病因,所以导致祁少身体的亏损越来越严重。”陶沫平静的解释。

“打个简答的比喻,祁少的身体就像是一个战场,未知病因就是入侵的敌人,祁少常年喝补药,这就如同给敌人送粮草,壮大了敌人,自然就加快了敌人侵略的速度。”

语不惊人死不休!陶沫此言一出,洪专家整个人气的浑身直发抖,想要怒骂陶沫,想要斥责她胡言乱语,可是喉咙却如同被堵住了一般,面色青青白白的扭曲着,愣是半天没有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原来如此。”东方亦倒是明白了点了点头,难怪喝了这么多年的补药,祁少的内脏器官一点没有被补坏,原来这些药效都滋补了未知的病因,也就造成了祁少身体越来越虚弱。

祁正则愣了愣,震惊的看着面容平静的陶沫,对上她平静而清澈的双眼,即使祁正则一贯冷静自若,此时也感觉有几分的悲凉和难过,自己喝的药却加速了自己的死亡。

相对于祁正则还算冷静的态度,祁五爷的脸彻底阴沉下来,那一双眼此刻满是狠戾的杀气,看向洪专家的眼神更是阴森的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