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周谦的话,赵院长也仔细观察了下针的穴位,根本是一头雾水,他完全不懂为什么要这样下针,所以更别说让他来起针了。

这边刚有点心虚,就对上周谦那黑冷肃杀的面容,赵院长不由得一哆嗦,强打起精神开口:“这针法精妙,只怕只有下针的医生才能起针,其他人稍微一乱动,绝对会出大问题的。”

虽然赵院长说的冠冕堂皇,可是周谦一眼还是看出他学艺不精的心虚,此时冷肃着刚毅的脸庞,时间就剩下五分钟了,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周谦再次拿出手机准备拨通杭杨的电话,然后要到陶沫的手机号码打过去。

就在这时,院子外突然传来尖锐的汽车刹车声,砰的一声,估计是车速太快,即使陶沫踩了刹车也来不及了,汽车车头直接撞到了院墙上,好在已经刹车了,所以撞的还不算太狠。

听到外面的巨响声,周谦和赵院长等人快速的跑了出来,就看见陶沫从冒着黑烟变了形的汽车上下来,快步向着院子走了进来,车子撞毁了,人倒没事。

“出什么事了?”看着陶沫此刻一个人回来了,周谦知道这意外肯定不是因为陶沫而起的。

“不知道什么人在针对我或者老首长,药店成了黑帮火拼的地方,我先赶回来了,药应该也会准时送过来,老首长现在情况怎么样?”陶沫一边说一边快步向着屋子走了进去,幸好回来的时候一路顺畅,时间这才赶的及时。

赵院长和医院其他重量级的几个医生都傻眼了,原本以为会看见一个胡子花白的老神医,谁知道竟然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可惜不等赵院长等人反应过来,门当着他们的面哐当一声关上了,两个警卫员肃杀着表情守在门口站岗,完全不打算放赵院长等人进去。、

“这个……这个我们……”想要说什么,可是看着神情铁血严肃的两个警卫员,赵院长的话又吞了回去,但是此时却也不敢擅自离开别院,只能跟着医院的其他几个医生待在院子里站着等。

到了卧房,陶沫擦了擦手,再次替老首长诊着脉,情况依旧很危急,弹片到底在主动脉什么位置只能等一会去医院拍片子了,目前首要的是控制住情况。

“怎么样?”周谦神色紧绷的站在一旁,他从是个新兵蛋子的时候就跟是老首长手底下的兵,一晃都快三十年了,此时看到老首长如此人事不知的昏迷这,周谦恨不能将秦家那些不成器的子弟给拉出去枪毙了,若不是他们,老首长怎么会病的这样严重。

“暂时控制住了,还有两分钟就可以起针了。”陶沫看着神色难看的周谦,正色的开口:“虽然有些冒昧,但是周队长还请你告诉我实情,以老首长的身份,他的病情怎么会恶化的这么严重,这半年连最基本的身体检查都没有?”

这还是之前去药店的时候在车上,陶沫询问小马才得知的情况,按理说以老首长的身份,尤其是他的心脏问题还这么严重,怎么能半年多不去检查,只要检查了,就必定会发现病情已经恶化了,当初不管采取什么措施医治,都好过此时的凶险。

“老首长之前一直很注意身体,可是直到一年前三岁的小少爷被老首长强制带回了京城,因为小少爷的问题,老首长狠狠的发了一通火,这半年来就顾着医治小少爷,又气又急,这才耽搁了他自己的身体。”

周谦大致的说了一下,因为大少出了意外牺牲娥,自己不得不去部队帮忙,二少夫妻之前说的好听,甚至对老首长立下军令状保证会用心抚养小少爷。

而且国外空气好,京城近年来的雾霾太严重,小少爷一出生就有先天性的气管问题,所以老首长即使舍不得,却还是让二少夫妻将小少爷带回国外去抚养了。

这两年多,每一次视频的时候,小少爷都很好,长的也是胖嘟嘟的,软糯糯的叫着爷爷,让老首长的心都融化了,直到去年下半年的时候,老首长意外的问了一句,“外面空气好,小少爷怎么不去外面玩?”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当时抱着小少爷的保姆神情顿时就不对了,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却逃不过老首长的双眼,知道实情之后,老首长狠狠的发了一通火,亲自派人将小少爷接回国了。

可是不管看了多少医生,中医西医也都去看了,已经三岁多的小少爷还是不会走路,明明双腿没有任何的问题,却偏偏无法站立,更不用说走路了。

当初将小少爷带到国外之后,二少爷夫妻一开始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可是两人为了能赢得老首长的好感和人脉支持,竟然隐瞒了小少爷的病情,也隐瞒了老首长,想要一只蒙骗过去。

难怪之前的时候每一次视频,小少爷都是被抱着,二少爷夫妻抱着居多,当时老首长还以为是二少爷夫妻喜欢这个亲侄子,所以才如此疼爱他,每一次都抱着,此时才知道竟然是小少爷双腿无法行走。

大少牺牲之后,大少妻子在早产生下小少爷之后就去了,这个还在襁褓里就失去了父母双亲的孩子那就是老首长的命根子,原本老首长以为二少夫妻是真的疼爱这个时候,可是事实却是如此的残酷而丑陋。

或许是因为之前大少的牺牲,或许是因为小少爷的双腿一直无法医治,查找不出病因,老首长才会犯了牛脾气,甚至不顾自己的身体,这才闹的这么严重,幸好能抢救回来,否则小少爷到时候要怎么办?

这边时间一到,陶沫已经开始起针了,随后又开始第二次施针,不同于第一次施针时的迅速,陶沫此时扎下一根银针之后,手指开始慢慢捻动着针尾,看似随意的动作,但是周谦看着陶沫那专注的眼神,便知道这第二次施针比第一次更加困难。

第一次施针其实只在穴位表层,目的是为了让血管里的血液流动速度减下来,这也是为什么老首长的病情缓和下来,脸色也正常了一些,但是依旧昏迷的原因。

第一次施针时在头部扎下的银针造成了一种假死的效果,所以老首长呼吸减弱,血液流动减缓。而第二次施针却完全不同,这一次陶沫的银针每一针都是扎透了穴位。

人体的穴位总管控制着人的全身,陶沫第二次施针则是短时间里扩张心脏部位的静脉血管,让静脉血管代替动脉血管,暂时封闭弹片卡住的这一段的动脉血管。

这一针一针极其耗费心神,稍微有丝毫的差错,只怕就是丧命的凶险,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陶沫此时只在老首长的胸口处下了七针,比起第一次施针足足少了十多根,但是当第七针完全扎下去之后,陶沫身体一晃的向一旁倒了过去。

周谦眼明手快的扶住身形不稳的陶沫,碰触到她的手腕,这才发现陶沫双手都是一片冰冷,满是冷汗,而此时陶沫脸色比起刚刚的老首长还要苍白,一滴一滴的冷汗从额头滚落下来,看得出神色极其的疲惫倦累。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摆摆手示意周谦不用担心自己,陶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头一抽一抽的剧痛着,这七针耗费了太多的心神。

上辈子有精神力支撑着,所以下针不会感觉这么累,这辈子却是靠身体和大脑硬抗着,每一针都极其仔细谨慎,耗费了巨大的心神,这才造成了陶沫如此的虚弱。

周谦看陶沫虽然脸色苍白,闭着眼小憩着,但并没有太大问题,这才放下心来,视线不由看向了还昏睡在床上的老首长身上,此时除了还昏睡不行之外,老首长看起来和平日里睡着了一般,呼吸均匀,脸色也正常了,尤其是嘴唇上的乌青色完全褪下去了。

老首长这边还要等待大约半个小时才起针,周谦此时才腾出手来去查之前药店前黑帮火拼的事情,若真的只是意外也就罢了,若这是有心人而为之,周谦这个黑面汉子的眼中快速的划过一抹狠戾之色,那就不要怪自己不客气了!

这一次陶沫就带了一个管家和一个保镖出门,自己这边虽然时间紧急,但是部署的却是周全,冯霜苔和祁易邺、祁采薇原本以为这一次即使不弄死陶沫,也能让她脱层皮。

“什么?陶沫不在药店里?”冯霜苔脸色倏地一下阴沉下来,抓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声音也愤怒的拔尖,“之前不是已经确定陶沫就在药店后面熬药,人并没有出来,什么叫做陶沫不在药店?你们这么多人竟然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

愤怒的对着手机另一头的手下训斥着,冯霜苔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气的够呛,目光一转,透过内置倒车镜就看到后面脸色同样不悦的祁易邺和祁采薇,只能压下烦躁陪着笑脸开口:“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办事的,竟然一直没有找到陶沫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