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骑行到了傍晚时分,天空中忽然乌云密布,不一会儿,豆大的雨点儿就落了下来。

钟江湖和端木彻在雨中骑马快行,见到泥泞的路边,有三三两两的农家。

两人下马,来到了一户有着三间茅舍的农户家,敲了门。

开门的是一个壮年庄稼汉,黝黑朴实的脸庞,身后是个粗布蓝衫的村妇,手里抱着一个六七个月大的孩子,而里面的土灶口,有一名村妇正盯着灶膛里的火苗儿发怔发呆。

“这位大哥,我们是过路的客人,赶上了雨水天气,无处投宿,想要在大哥的家中叨扰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端木彻对着这个村汉行了个礼。

庄稼汉看端木彻和钟江湖长相斯文,衣着虽然淋湿了,但也得体,就说道:“进来吧,出门在外,确实会遇到一些不方便。我正好有一间空房,只是平时堆放稻草和农具用的,有些脏乱。”

“无妨。我们只需要一个躲雨和暖和之处就行了。”钟江湖也对着这个淳朴的大哥行了礼,从袖子里摸出了二两银子,交给这位庄稼汉大哥:“大哥,想要叨扰大哥给我们做点吃的。”

二两银子,在庄稼汉的眼里,那可是一笔很大的数目了。庄稼汉愣了愣,脸蛋儿有些红,推了回去:“粗茶淡饭的,哪能要客人的钱。”

钟江湖却硬是塞给了这位庄稼汉,庄稼汉和身后抱着孩子的妻子脸上都有高兴的神色,对钟江湖和端木彻更加殷勤了。

抱着孩子的汉子媳妇看着湿漉漉两人说,“要是两位客官不嫌弃脏的话,先到灶堂口,将衣服烤烤干。乡里人家,也没有合适的衣衫给两位替换。”

“如此甚好。”端木彻点了点头。

看灶口的小姑子幺妹儿还在愣神,农妇抱着孩子走过去,用一只手拍了拍幺妹儿的肩膀:“小姑子,快给两位客人烤烤火。”

半天,幺妹儿才回过神来,从树桩子做成的小凳子上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干稻草屑子。

端木彻让钟江湖坐在木桩凳子上,自己则蹲在一旁。

锅子里的红薯稀粥还没有开锅,所以端木彻和钟江湖两人合作。端木彻往灶膛里添加干稻草,钟江湖抽拉一旁的风箱。

钟江湖是第一次拉风箱,端木彻将干稻草刚填进灶膛中,钟江湖就猛然抽动风箱,灶膛里的干稻草受了风的鼓动,轰地一声,往外窜出老高的火苗儿,差点将两人的头发和眉毛一起烧掉了。

“湖湖,你也太猛了一些。”幸亏端木彻抱着钟江湖往后退躲得及时,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啊。

“……”钟江湖一阵无语,她吐了吐舌头,确实,自己险些闯祸了。

这边小夫妻两个边烤火边往灶膛里添柴草,那边的庄稼汉小夫妻也在商量事情。

庄稼汉姓黑,村人都叫他小黑。小黑觉得拿了客人二两银子,实在不好意思只让两位客人吃红薯稀饭和萝卜干,正和媳妇儿商量,将养的一只鸡杀了,来给两位客人尝鲜。

小黑媳妇为人也很朴实,一听很支持自家男人的想法。

所以,小黑打了一柄破旧的黄油纸伞儿,挽着裤腿儿,淌着雨水到院子的鸡窝里,将唯一的一只母鸡捉住了,然后回屋,将菜刀在水缸的缸口嚓嚓嚓地磨快了,开始蹲在门口杀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