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的圆桌边坐着一位体态丰腴圆脸小眼睛妇女,就是钱姨娘;另外一个身材苗条容颜娇俏的女人,就是囡囡的娘亲——孙姨娘。

一个小丫鬟端着托盘,托盘里装着两只盖碗。

丫鬟将盖碗放在了钱孙两位姨娘的面前。

孙姨娘端着碗盖,揭开一看,不由一皱眉。

“不是炖的银耳莲子羹么?怎么换成了玉米糊?”

“回四夫人的话,是彻少奶奶吩咐的。最近端木庄园开销吃紧,彻少奶奶说要开源节流。”

孙姨娘一听,将盖碗重重往桌子上一放,黄色的玉米糊洒了出来:“彻儿新娶的媳妇真够厉害的。咱们家穷得连银耳和莲子都买不起了么?”

“妹妹,你就喝吧。大夫都说了,偶尔吃点粗粮,对身体有好处的。”钱姨娘捧着盖碗,喝了起来。

这时,老管家来到了钱孙两位姨娘的身边。

“三夫人四夫人,两位夫人房里的零钱月银要减掉三层。”

“什么?减掉三层?原本也就几十文的事,减掉三层,我们怎么过?”钱姨娘和孙姨娘都跳了起来,孙姨娘气得脸都发白了。

“是啊。前些日子我出远门去外省的寺庙烧香,虽然老爷给了一项支出,但是这路费,灯油香火钱,还有布施,我自己贴进去不少。我还给家里每个人都在佛前供奉了一盏长明灯,这也要不少钱。家里应该补贴我才是,怎么反而就扣钱了呢?”钱姨娘说得慢条斯理,却全是怨言。

“三姐姐,你没孩子,自然花钱省些,我就不同了,囡囡这孩子长得快,鞋袜衣衫得赶着做,加上平时的零嘴儿,要花很多钱。现在家里减了我的零用月银,这不是要我的命么?”孙姨娘怨声连天,心里责备钟江湖。

这时,钟江湖和赵姨娘走了进来。

钱孙两个姨娘这是第一次见钟江湖。

钱姨娘闷闷看了钟江湖一眼,不说话。孙姨娘的一张利嘴可闲不住,瞪了钟江湖和赵姨娘一眼。

“二姐姐,我才回了娘家一段时间,回来你就攀上高枝了?”孙姨娘口里的高枝就是钟江湖。

钟江湖心道,看来这个孙姨娘对她意见很大啊。

“孙姨娘,都是一家子,什么高枝不高枝的?这样说,可别伤了和气。”钟江湖说道。

孙姨娘也听闻过钟江湖的种种事,惧于钟江强悍及强盗千金的身份,孙姨娘也不敢太过强硬。

“来,来,别的我们不谈了。来玩色子取个乐呵。”赵姨娘做了和事老。像他们这种乡野的富农大户内眷,闲来无事,常设个赌局取乐。

钟江湖对这种赌局毫无兴致,但赵姨娘太过热情,反正一时也无聊,坐下来摸透这个几个姨娘也是好事。

“四妹妹。你兄弟要在端木家住多久?阿进可能就会从京城回来,到时候你兄弟最好择屋再住。”赵姨娘对孙姨娘说道。

“二姐姐你就是肚量小。我兄弟才在阿进的房里住下,你就开始废话多了。难不成我兄弟会将阿进屋里的东西弄少了?再说了,阿进去京城还没回来,别被京城烟花巷子里的姑娘绊住了脚。”孙姨娘说道。

孙姨娘这次回家,将娘家兄弟孙学有带到苏隶走亲戚,小住一段时间。

赵姨娘的儿子端木进去京城还没回来,孙学有就住在端木进的房间里。

一听孙姨娘话带讥讽,赵姨娘不高兴地回驳了赵姨娘一句。

“我家阿进老老实实,循规蹈矩,那种烟花场地,不会踏进去半步。到是四妹妹的兄弟,一到苏隶府,就到街上去乱逛乱窜,到现在还没回来,别是勾搭上了什么不正经的姑娘了吧!哈哈哈哈!”赵姨娘最记恨别人给端木进泼脏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