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个女人分成好几组,有的围在一起将棉花里的花籽剥了开来,将棉花扯成松软成团;有的在纺棉线;有的在织绵布,而有的往裁剪好的棉布里填棉花。一派忙碌的景象。

这些妇女一边忙碌,一边聊天讲荤话取乐。

“哎呀,江家大嫂,你家四小子都四岁了吧?也该断奶了吧?”张氏一边剥棉花一边问。

“是四岁了,断奶了。这熊孩子,不肯断,硬是被我在乳上涂了辣椒水才戒掉的。”

“哈哈哈!可别辣着你男人!”张氏笑得直不起腰来,“你男人肯定天天待好你…不然你的胸怎么越来越大呢?”

一旁的众妇女都促狭地哈哈大笑。

一些未嫁的姑娘却面红耳赤。

“下作的死蹄子,我打不死你!”江大嫂抓起一把棉花籽朝着张氏投掷而去。

“哈哈哈哈……啊……咳咳咳咳……”十几粒棉花籽落进了张氏无忌惮大笑的嘴里。

她立刻捂住喉咙,想要咳嗽却又咳不出来。

张氏的亲妹子见姐姐差点被噎个半死,恼羞成怒,动了真格,动手去抓江大嫂。

江大嫂也不是省油的灯,和张氏的妹子打了起来。

老总管老姜头气呼呼地走进来,已经口不择言:“反了!反了!你们这群强盗婆娘,能不能有点女人家的样子?”

“老姜头,我们是强盗婆,那你不也是老强盗么?八两笑半斤,有意思么?”一个胆子大点的妇女拿话呛老姜头。

老姜头气得两眼花发花:“唯有女子和小人难养啊!”

这时,在扭打中,张氏的妹子按着江大嫂的胸,忽然大叫起来:“举报!我要举报!”

说着,朝江大嫂的上衣斜襟掏去,竟然掏出了一大团棉花。

“江大嫂偷带棉花!”

“怪不得最近她的胸越来越大,原来是偷了棉花藏在那里啊。”

“上次我去她家,发现她在翻新棉花被,肯定陆陆续续偷了不少。”

妇女们七嘴八舌。

江大嫂脸色惨白,这时,钟江湖正好走了进来。

弄清楚了情况之后,钟江湖罚了江大嫂三个月的月银,一并跟闹事的张氏姐妹调去浆洗处洗衣服去了。

这种事情,一定要严肃处理,以儆效尤。

因为山上雾气湿重,要加紧时间赶制棉衣,钟江湖和老管家老姜头一起到别处去调拨人手。

“钟小姐……看今天的风向和云层,明天似乎有雨。草料场晾晒的干草料,是不是该极时收了?”老管家一边走一边问,却没听到钟江湖的回答。

“钟小姐……”老管家老姜头又叫了一声。

钟江湖还是没有回答。

老姜头回头一看,钟小姐跑哪里去了?再向下一看,钟小姐睡在了地上。

老姜头叫了几声,钟江湖醒不过来,正束手无策时,却见两个穿着山中女眷服饰的女人走来过来。

略高的那个脸儿有些黧黑,却有几分俏丽,一看就是常年在日光下劳作的妇人。

黑脸妇人看到地上的钟江湖,连忙跑过来,将钟江湖抱了起来。

老姜头松了一口气,指了指前方:“将钟小姐送回那间屋子。”

黑脸妇人抱着熟睡的钟江湖走,略微矮的那个,神色微微动荡,跟在了黑脸妇人的身后。

陆郁不在,小莞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