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止想起刚刚董山说的,爸爸妈妈的房间里,总是传出来欢声笑语。

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快乐的时刻。

是因为时间短,他不记得,还是——

只有她在他身下的声音,别的声音都没有。

她和他在一起一年不到。

和他在一起,足足有七年的时光。

七年,有多少个耳鬓厮磨的日日夜夜。

有多少个能够把过去都忘掉的契机?

所以,她突然忘了他的姓,也在情理之中。

可江行止,心中还是极为忿忿不平,那种意难平的感觉越来越甚。

江行止抽完了这根烟,便回田雨湘家里去了。

桌子上的饭,还在摆着,田雨湘一直在忙碌。

刚才接完了公婆的电话,又接了宋迅的电话,问董凯的情况,田雨湘详细说了。

宋迅长久都没有回答,好像非常震惊。

“不一定就是董总,他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是不是?”宋迅说到。

“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还在等公安局的消息,他们还没有出最后的鉴定结果。”田雨湘挂了电话以后,便去了自己的卧室了,她没有一点儿吃东西的胃口。

小水的幼儿园今天还没有开学,阿姨在哄着她玩。

江行止回来以后,田雨湘已经去自己的卧室躺着了。

田雨湘在卧室里又躺了一会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是被枇杷园的人的电话吵醒的,他们说,“小田,年前,董总让我们准备执行合同的,现在我们正准备呢,董总现在也没有话告诉我们,打他的手机也打不通,您说要怎么办呢?”

田雨湘便说,“那就开始执行吧。”

田雨湘一般管两个孩子,园子里的事情,也是董凯在管。

挂了电话,田雨湘坐在床上,她侧坐着,一手扶着床,慢慢地,眼泪便袭了上来,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床上。

曾经有多少个这样的日夜,他在她的笑声中去上班。

她又是怎样的心情,期盼他回家?

响起了敲门声,她还没说什么,脑子还沉浸在董凯的事情中,回不过来。

门已经打开了。

江行止出现在了门口,他看到田雨湘背对着早起的太阳,一个人坐在那里掉眼泪,便有一双手,一直在揪着江行止的心。

田雨湘歪头看了一眼江行止,慌忙擦了擦眼泪,“你——”

她忘了刚才是江行止送老大去的学校,甚至暂时没想起来,江行止为什么在这里站着。

“我要走了,跟你说一声。”江行止说到。

田雨湘便又仓惶地站起来,“你怎么走?我去枇杷园里,找个司机,送你回去。”

“什么枇杷园?”江行止问。

“我种了一片枇杷园。”

“怎么想起来种枇杷?”

田雨湘已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没想什么,想种就种了。”

江行止知道,她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永远不会告诉别人,不是她不想,是因为,他不够资格知道。

很好,有一天,他会变成了没有资格知道的那个人。

“不必了。”他说。

“怎么?”田雨湘问到。

“我自己打车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