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弘亦在台上看到,余掌珠一个人站在舞池中央,孤零零的样子。

他又看了江延东一眼,他正在旁边和董杉聊得热火朝天。

两个人年龄相仿,又是同学。

简弘亦看了,心里有些隐隐的心疼。

这种维也纳华尔兹,他跳的也挺好,当年,他上学的时候,每周都去跳。

他曾经的女朋友,可是这方面的拔尖人物,他被训练出来了。

简弘亦走下了台子,走到了掌珠面前。

余掌珠看了简弘亦一眼,笑着说道,“你来啊?我怕你会跟不上!”

“试试吧。”

维也纳华尔兹的音乐越来越快,余掌珠在简弘亦的怀中绽放,裙裾飞扬,风华绝代,周围的人都看呆了。

想不到,简弘亦这种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的人,跳起来华尔兹,竟然这般娴熟。

跳完了,余掌珠对着简弘亦说,“跳的不错啊!”

旁边的人,也都在说,这个跳舞的人是谁啊,很多人都说是江太太。

不过今天晚上,江总和江太太,没有交流,众人都说“看吧,商业联姻,没有好结果的。各玩各的。”

董杉今天晚上很满意。

不过,余掌珠跳得那段舞,她还是觉得挺刺激人的,今晚让余掌珠出风头了。

所以,余掌珠准备开车走人的时候,董杉在后面跟上了,当时,余掌珠正从自己的车后面拿出自己的外套穿上。

“余小姐,以色示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今晚目睹了江延东和余掌珠的相处,这是董杉的总结。

她就是要气气这位不懂事的小妞儿,她凭什么那么嚣张?

余掌珠笑得春光灿烂,她穿上了自己的大衣,“以色示人么?我没觉得,就算是,我成为江太太了;你呢,还在徘徊中不是?”

如同董杉看不上来余掌珠一样,余掌珠也同样看不上来董杉。

两个人根本不是一类人。

余掌珠回到家,刚刚拿出门禁来要开门。

身子就被人从后面捞了过去,在背后的暗影里亲吻起她来。

熟悉的、清冽的男子气息,余掌珠知道他是谁,便是每日与她在床上缠绵的那个人了。

他的手从余掌珠的衣底进去。

“今天晚上怎么回事?和简弘亦偷偷摸摸?”江延东吻着余掌珠的脖颈,重重的男人口气,响在余掌珠的耳边。

余掌珠不知,今天晚上舞会结束以后,江延东已经找过简弘亦了。

“胆子越来越肥了!”江延东对着简弘亦说到。

“我看掌珠一个人在那里可怜,连个帮她的人也没有。”

“没人帮,也不需要你!”

江延东回到家,在楼下没看到余掌珠的车,知道她还没有回来。

余掌珠很成功地挑动了江延东的心思。

挑动了他的怒气,挑动了他心里的一根筋。

所以,她刚刚回来,江延东就吻住了她,这个吻中,恨意居多。

不等余掌珠说话,江延东就抱起余掌珠上了楼,把她按在床上。

黑暗中,余掌珠手上的戒指,项链,各种细软发出来来的荧荧微光,刺伤了江延东的眼。

他讨厌她,讨厌她今天在宴会上如同花蝴蝶一般的样子。

讨厌她和简弘亦一起跳舞。

好像自从上次江延东提出离婚这件事情一来,余掌珠在床上特别配合,该叫的时候叫,迎合得也挺有脑子的,让江延东特别觉得有快感。

不过,也就仅限于此。

本来“离婚”,江延东是想拿住她的。

可现在看来,好像适得其反。

第二天,余掌珠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江延东的影子。

拿过手机来一看,才知道已经十点了。

今天她不用去公司,因为取消了闹钟。

她想给江延东送饭,顺便打击一下那个董杉的嚣张气焰。

敢当着她的面,对江延东示好。

即使余掌珠不喜欢江延东,可法律上,江延东是余掌珠的丈夫。

余掌珠开始在家里做饭,做好了,用饭盒装了,给江延东送去了江氏集团。

她是十一点半去的,江延东刚好要下楼吃饭。

而他的房间里,此时站着一个人——邱宁。

上次江婉盈因为成绩单的事情,跟邱宁说她二哥已经结婚了,而且,新娘就是余掌珠。

邱宁错愕,难堪,尴尬。

她竟然还让余掌珠去给江延东送情书。

邱宁好歹是一个知识分子,被羞辱极了,上门找江延东说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江总,您结婚,好歹跟我说一声啊,让我出丑,您很满意是不是?”邱宁的眼睛里全都是眼泪。

已经丢人丢到家了。

“我有喜欢的人了。”江延东也说。

余掌珠恰好听到这句话,心里隐隐地被刺痛了一下。

邱宁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站在门口的余掌珠。

她看到余掌珠,更加尴尬了。

余掌珠进了房间,一边把饭菜拿出来,一边说,“喜欢江总的人挺多的啊,女大学教师都上门了。”

“向来也多,你是头一天才知道吗?”江延东问。

“我早知道!”余掌珠说了一句,心说:和你结婚,也不是因为喜欢你,不用气我。

江延东目光促狭地多看了余掌珠几眼。

“这么贤惠?”

“自然。”

刚才她来的时候,碰见董杉了。

董杉问她拿着饭盒来干什么。

“还用问么?给我老公送饭来了。”余掌珠说到。

谁欺负到她余掌珠门上,那是找死!

董杉只是浅笑了一下,这笑有什么含义,余掌珠是怎么都看不出来。

余掌珠给江延东送完饭,就去公司上班了。

第二天,余掌珠又来给江延东送饭,连续送了五天。

第六天,江延东等着她来送饭了。

她不来了!

他发微信问余掌珠,为何今天不来?

余掌珠的回答也冠冕堂皇:江总,我好歹是一个职业女性,不是专职给您做饭的!

江延东又恨恨地咬了咬牙。

这时候的他,是恨不得把余掌珠弄死在床上的。

最近的江延东,跟心里发了疯一样,每天晚上都卖命地在床上弄掌珠。

掌珠觉得:和江延东的这事儿,她是越来越喜欢了。

就算生理需要,她也得勾住江延东啊,更何况,还有那么大笔钱。

这一天夜里,江延东从余掌珠的身上下来以后,余掌珠就睡着了。

小女孩,睡眠多,睡眠深,入睡快,总也睡不够。

江延东今天脑子里很兴奋,怎么都睡不着!

恍惚中,好像看到余掌珠那边手机亮了几下。

一直亮,一直亮。

江延东把手机拿过来,好像是延远跟她说话,写的什么,江延东没看到。

因为江延远撤回了,而且,他发了多少条,就撤回了多少条。

江延东自欺欺人地想,可能是延远发错了,所以,又撤回了。

可是下面又出现了一条:掌珠,我想你了!

下面又出了一条:掌珠,我想你想疯了!想疯了!

然后,这两条又被撤回了。

江延远一直这样,发了多少条,就撤回了多少条!

呵,他的弟弟,江延东不知道江延远从何时开始也变得这么内秀,这么闷骚了!

江延东把手机扔在了余掌珠的床头。

江延东最近,是真的气疯了。

好像自从他说要离婚以来,两个人就没消停过。

都憋着一股气,在身体上猛烈,心却离得很远。

都在赌气,谁也不说各自的心里话。

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余掌珠收到了余世中病了的消息。

尽管余世中每次都用“病了”让余掌珠回国,可余掌珠每回都焦躁不安,每次都中计。

她生怕错过了,便是子欲孝而亲不在。

其实,余世中让她回国之前,余威和余元一直在想怎么趁热打铁,让江延东和余掌珠离婚。

毕竟之前,余世中放出来的消息就是,两个人婚姻暗波浮动,已经不稳固。

果然不出余威和余元所料,虽然说男人都喜欢年纪小的小姑娘,可掌珠和江延东的层次实在差得太多了点儿,而且,江延东那么有思想的人,不得天天嫌余掌珠思想跟不上趟啊?

恰好,老爷子病了。

这个年纪的人生病,病一次身体就大不如从前。

而且,余世中招余掌珠回国。

余威和余元又开始商量了,“这要是两个人都回国,老爷子肯定会安排后面的事情,咱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拖住江延东,不让他和掌珠一起回国。一来,老爷子病重之际,女婿不来,让老爷子寒了心;二来,掌珠没有主意,到时候还不是任我们说了算?”

余元说,最近加拿大有个很著名的代表团要来公司,他就顺水推舟,让他们去江延东的公司得了,这可是市政府代表团,有政治任务的,江延东不能不接待。

两个人都觉得——此计甚好。

掌珠要定机票的当晚,江延东也接到了加拿大分公司那边要来访问的消息。

本来,江延东是要和余掌珠一起走的。

江延东在客厅里徘徊了一会儿了,给加拿大分公司那边发微信:问问他们的上一站是去的哪里?

过了一会儿,那边回过来了:本来是打算去美国那边的,后来改了行程。

江延东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对着余掌珠说,“别定我的机票了。”

“为何?”余掌珠有几分不开心。

虽然这两天,两个人之间一直有一种怪异的情绪,但余世中病了,他理应回去看看的。

“我要迎接加拿大代表团。”

余掌珠又冷哼一声,“要是出了事怎么办?我这次直觉不好。”

“有我在!”

“你不在!”余掌珠生气地对着江延东说。

“我在中国,同样不会出事!”江延东咬着牙,这几个字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余掌珠生气地转过头去,不做声了。

既然有人要看戏,那江延东就演戏给他们看,乖乖地中计,多好?

不省得他们三天两头地想挑起战争?

江延东生平,最讨厌陷入这种勾心斗角之中。

不过现在,不陷入是不行了,是他自己主动陷入的。

片刻之后,余掌珠对江延东说,“让你的秘书给我定去美国的机票,A380,头等舱。”

特别没好气的口气。

江延东没说话,开始给秘书打电话。

“对,A380,头等舱,靠窗户的位置,明天一早走,到家正好睡觉。”江延东打电话的时候说。

余掌珠心想,爸爸都病了,她怎么好意思睡觉?

江延东挂了电话以后,拿了车钥匙,对着余掌珠说,“去爸家里一趟。”

“干嘛?”余掌珠不解。

“拿着你的行李,明天我从那里送你去机场。”江延东继续说。

余掌珠不知道江延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她还是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东西,衣服不用,洗刷用品不用,她只需要拿着自己的护照就行。

去江景程家的路上,余掌珠一直不说话。

江延东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到了江景程家,江延东上了书房和江景程密谈了俩个小时。

余掌珠都洗完澡了,两个人还没谈完。

过了好一会儿,江延东从江景程的房间里出来了,让余掌珠去,江景程找她。

余掌珠莫名奇妙的样子。

刚进去,江景程就说,“掌珠,坐。”

“掌珠,以后你要是接手了集团呢,心要大点儿,该花的钱就花,该利用的人就利用,最好能够挑起他们内部的矛盾,为你所用;另外,一定要擦亮自己的眼睛,有些人,即使是自己亲哥哥,也不要相信,你要知道,人都是自私的,而且,你家里的两个兄弟——”江景程低了一下头,没说什么。

这让余掌珠有些下不来台,家丑已经外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