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泄气了十几天的奔波之后,顾晓青终于累病了。

可能是有点中暑,还有点热感冒,整个人都是晕晕的,恶心想吐,还有发烧。

多亏当时的奶茶店里隔出来一个小间,但是是为了做为办公室用一下的方便,里面是一张沙发床和一张茶几。

现在就是顾晓青的卧室。

顾晓青今天已经彻底倒在床上了,恶心的想吐的厉害,头昏昏的,浑身都是滚烫,整个人都无力的摊在床上,穿着一套睡衣,小小的办公室里温度有点热。

这时候的上海的温度有将近四十度了,屋子里的窗子开着,但是不管用,顾晓青躺在床上因为发烧,感觉浑身都是冷的哆嗦,身上盖了一张薄薄的夹被。

已经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是嗓子也是疼的,浑身都是疼的,顾晓青以为自己要死了。

这种恍惚的错觉让顾晓青似乎回到了那个死去的日子,那个痛苦的被暴打的施虐的日子,似乎付国强的拳头落下里的疼痛还在身上作祟。

自己想要挣脱开,想要反抗的抵挡,但是那无处不在的疼痛还是在侵袭着顾晓青的每一寸的肌肤和骨头,顾晓青想要求救,想要呐喊,想要找到人帮助自己,可是还是无能为力。

似乎和那一天,自己被全世界都抛弃的时候是那么的相像。

顾晓青以为自己在用力的大喊,其实她只是像一只蚊子一样的微弱的哼哼了几下。

难道自己又回到了过去,难道这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场美梦,一场只是在梦里才改变的人生,其实自己什么都没有改变,还是就这么要活活死在一个暴力的丈夫的手里?

忽然有人轻轻的抱起了她,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病的这么重,你们怎么也不看看?”

“我们早上刚来一会还在忙外面的准备工作,还以为老板昨晚答应我们去看看诊所的事情做了,想着让她好好的休息。谁知道会这样啊。”

着急慌张的声音里透着关心,这声音自己也很熟悉。

顾晓青迷迷糊糊的想,似乎自己知道是谁,但是好像又完全不知道,脑子里像是浆糊一样的浑浊和粘稠。

“我带她去医院,你们继续工作吧,下班的话,把店门锁好。”利落的交代好了一切。

顾晓青只能感觉到自己靠在一个温暖的安全的怀抱里,熟悉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烟草的味道,还有香皂的清爽的味道,顾晓青昏迷前的最后意识,大概就是自己得救了。

顾晓青再次醒来的时候,似乎已经是黑夜,周围是一盏暗淡的小灯,洁白的床单和消毒水的味道,让顾晓青知道自己应该是在医院。

吃力的把手抬起来,上面插着输液针头的手掌,还是那个纤细白皙的手掌,顾晓青松了一口气。

看来那种被暴打的痛苦的错觉只是一场错觉,这一切的重生不是做梦,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的,自己还在十八岁,还是那个已经改变一切以后的年代。

“怎么啦?醒啦?”

一只手握住了顾晓青的手掌,骨节分明的手掌,手指之间有着微微的薄茧,摩擦着顾晓青的手心,似乎有淡淡的粗糙,但是温暖安心。

顾晓青抬起眼帘,是方少寒。

有点吃惊。

毕竟这里是上海,不是自己的老家。

方少寒怎么会在这里呢?

“你……”

“要喝水吗?”

方少寒没有忽视掉顾晓青刚才醒过来的那种怔忪的表情,似乎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到的陌生人的眼神,方少寒相信不是自己眼花。

顾晓青点点头,嘴唇干燥的像是几百年都没有喝过水一样,顾晓青试着想要坐起来,一个用力,但是头立刻晕乎乎的天旋地转的倒回到了枕头上。

脸色又变得苍白,看来是血糖低引起的低血压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