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高大的灰色安达卢西亚战马上的楠勇轻轻夹了一下坐骑,如今指挥使和千总都是给配备了安达卢西亚战马,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尽量可以好好观察军阵。

楠勇看到前方鲁厚财千总队的旗帜,有鲁厚财这个嫡系手下在前方压阵,他也是放心不少。

在漫天的灰尘中楠勇观察着军阵的走势,视线所及的地方可以看到阵势保持的极为密实齐整,这让他放心不少,虽说身经百战,但是同建奴数万骑兵的接战还是第一次,因此楠勇自觉怎么小心都是不为过。

破虏军骑军身穿黑色的铁甲排着整齐的阵势向着东方小跑着,他们的面甲全部放下,面甲上画着骷髅、火龙、猛虎、恶狼等狰狞的图案,他们骑在高大的石岛上威武的向西突进。

双方的骑兵接近到只有五十步的距离,蒙人骑兵可以清楚的看到明人骑兵狰狞的面甲,而破虏军骑兵也可以看到蒙人骑兵红黑的面庞时双方开始了相互的攻击。

数千蒙人骑兵向天攒射羽箭,丝丝的密集的剪枝破空声中这些羽箭给战线上空遮阳挡雨,这些羽箭飞速下坠向着飞驰而来的破虏军骑兵军阵冲去。

当当当、噗噗噗的声音响起,羽箭击中破虏军的铠甲以及石岛马的皮甲后发出了不同的声音,但是这些羽箭对破虏军身上的全身铁甲攻击力有限,除非实在是背运的,否则都是被铠甲弹开或是插入石岛马的皮甲上对人马没有大的伤害。

当然还是有军兵落马或是马匹吃痛暴跳,但都是其中的小水花,很快不见。

于此同时,破虏军前排的数百骑兵手拿早已填充好的短火铳击发了,砰砰砰的火铳闷响中,浓烟和火光充斥了整个的前沿,弹丸带着嘶嘶的啸音划破空气锤击在蒙人的人马身上。

一些蒙人骑兵当即被弹丸击打的飞跌出去,旋即被后面的马匹践踏而亡,也有些骑兵受创嚎叫着伏在马背上挣命,他们身上的皮袍和皮甲对弹丸的防护几近于无。

而弹丸进入人体同羽箭破开人体完全不同,弹丸是呈现不规则的运动,说白了就是在人体里走的线路是个不规则的s型,一路上撕裂人的肌体,这种痛楚简直无法想象。

而有些战马中弹后疯了似的乱串乱跳,撞击践踏它们所遇到的一切人和马。

一时间蒙人前锋的阵势大乱,本来就是散乱的阵型简直不能称其为阵势。

接着破虏军又是一轮火铳的轰击,几乎将前排的蒙人骑兵扫空。

双方的战马此时都已经加速,接近到十余步,破虏军军兵掷出了骑枪,数百骑枪受力颤抖着呼啸着冲入蒙人的骑阵中。

很多蒙人骑兵被骑枪从前心穿透后背,将人整个刺穿,场面血腥无比,而有些战马被刺入后悲鸣着踉跄倒地,将骑手飞跌出去。

破虏军石岛营和靖海营趁着对方的混乱一头扎入蒙人骑兵的阵势中。

鲁厚财此时的武器已经不是他常用的后背大刀了,为了保持整个队形的齐整,他也用上了骑枪。

鲁厚财位于他的千总队的后方,他没有太看清前方的情况,毕竟前方的骑兵都是全身甲胄加上高大的石岛马的阻挡鲁厚财根本看不清楚局面。

但是他从前方军兵的反应来看千队的前排没有遇到太大的抵抗,毕竟没有太多落马的军兵,反而是破虏军战马践踏了不少蒙人的伤亡骑手,很明显破虏军军兵占据了上风。

前方的接战也确实如此,散沙般冲阵的蒙人轻骑遇到密集阵型冲阵的石岛营、靖海营军兵简直是无从下手,他们单人单骑面对的往往是数个破虏军军兵刺出的数杆骑枪,这往往让蒙人骑兵无所适从,抵挡这个对手,旁边的明军骑兵立即将其刺于马下,很多的蒙人骑兵就是如此被斩杀在马下。

同时蒙人可怜的皮袍防护对上破虏军的骑枪几近于无,而他们的骑枪弯刀对上破虏军的全甲防护可是吃力的很。

李辉骑在马上起伏着,他尽量挺起身子监看自家的百队的队形是否紧密,这关系到是否能减少军兵的伤亡,后面建奴骑兵无边无沿,想来今天的骑兵对决会很惨烈漫长,多一个骑兵就多一份力量。

郭二胖向右看了一眼自己的什队,十个人都是极为的紧密的排列在一起奔驰着。

这一年来绑在马上的艰苦锤炼显出了效果,所有什里弟兄都是鞍马纯熟,不说单兵冲阵,只说马术都可以做到粘在马上,同一年前生疏的只能勉强坐在马上不可同日而语了。

郭二胖看了看身边的卢海,卢海骑在一匹栗色的石岛马上身子极有规律的随着战马的起伏跳动着,他的面甲上画着一头猛虎,手里的骑枪极为的平稳指向前方。

前方兵甲一阵铿锵作响,郭二胖收回了目光看向前方。

几名蒙古骑兵冲过了前方的破虏军军兵的阻拦向着郭二胖等人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