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陈大人。”张可大上前就欲行跪拜礼。

“张大人无须多礼。”陈应元急忙上前搀扶,此时此地陈应元绝不会托大,从开始他就要展现出精诚合作的姿态,也好共度时艰。

“拜见镇守大人。”张可大向张国元跪拜,此番张国元没有阻拦,他晓得这是张可大向他代表的天子跪拜,此礼不可废。

“张总兵请起。”张国元待张可大施礼完毕趋前几步将张可大扶起。

“拜见张总兵。”赵烈上前跪拜见礼。

“赵指挥使无须多礼。”张可大上前扶起赵烈。

张可大眼神扫过,只见赵烈笑着看着他,眼神坚定真诚,没有逡巡躲闪,他点点头。

其他文武相续同张可大见礼。

张可大放眼一看,只见水师就剩下登莱水师的同知署理,战兵军将一个全无,其他都是黎有德和各个卫所的指挥使,登莱这是垮了多半边啊,张可大感叹物是人非。

“张大人一路劳苦,先入城安置军兵,府邸已经安置妥了,待张大人沐浴更衣,晚上为张总兵接风洗尘。”陈应元笑道。

“如此叨扰大人了。”接风宴是必须的,也是官员接洽磨合的开端,张可大虽说很是疲惫,但还是点头应是。

“张大人既然已经率部赶到,下官本部即刻开进水城,将登州城防交于张总兵。”赵烈拱手道。

“有劳赵指挥使了。”张可大笑着拱拱手,心下满意,他来时还担心如果赵烈不交出城防,这个事情还真难办。

毕竟赵烈所部可是比他属下多多了,他如今就是带了八百亲信家丁前来,赵烈可是数千虎狼之师,不可比,此时赵烈主动退出,难题迎刃而解。

陈应元和张国元也是长出一口气,赵烈总算是从登州撤走了。这些天来他们也是如履薄冰,毕竟城防在赵烈手中掌控,让他们感到很是不自在,总是狐疑这还是大明的天下不是。

都司众将也是松快了不少。要是张可大一到就与赵烈刀枪剑影,他们如何自处,与张可大疏远,那也是顶头上司,名义上节制登莱所有军兵。与张可大接近些,想想火焚的众人,身子都发凉,如今看来张可大与赵烈倒也没有冲突起来,这样他们也不至于过于为难。

众人齐齐向登州赶去。

张可大临进登州前,细细端详了登州城头的防卫,只见南城上几门巨炮斜指苍天,城楼上全甲的赵烈军兵正在戒备,还是两年前那身黑红的装束。

晚宴是在巡抚衙门官署举行的,所有的登莱文武全部出席。期间气氛倒也融洽,所有官员一一向张可大敬酒,张可大都是微微沾唇,如今还不是畅饮的时候。

酒宴完毕后,陈应元、张国元留下了张可大,他们真是有很多的话要与张可大畅谈,在登州也是憋屈久了,再有有些事不协调一下真是不好办。

来到后进,三人落座后,下人奉上香茶。三人都是先饮了茶,解解酒意。

“张大人,此番圣上任命你为登莱总兵,本官也是松快了不少。如今登莱百废待兴,着实不易。”陈应元笑道。

“蒙圣上看中,屡次擢拔重用,张某敢不效死。”张可大拱手道。

“张家乃是大明勋贵,向来忠心耿耿,万岁自是目光如炬。”张国元笑道。

“下官刚刚到任。对登莱已是一无所知,毕竟孔逆之后,登莱大变,同两年前大不同矣。”张可大笑着向两位拱拱手。

“是啊,如今登莱府库空空,不只是银库空了,就是兵甲粮仓也是空空如也。不瞒张大人,即将开始春耕,本官却是没有米粮接济春荒。”陈应元是一脸苦意。

孙元化时登莱一年粮饷八十万两,当然漂没是必须的,那也得有近六十万两银子,到了他这里只有三十万粮饷,如今只是到了区区十五万。

这怎么能够,只是给官员军兵发粮饷都是不足,更甭提赈济百姓,重整军备了。

张可大皱了皱眉,“如今登莱战兵须重建,本将听闻登莱只有莱州还有不足两千的战兵,登州战兵营一兵一卒没有,请问两位大人,此事是否属实。”

“此事属实,可说这数月来就是赵烈的麾下驻守登州,战兵全丧,水师十不存一,孔有德这个狗贼。”张国元切齿道,虽说孔有德已经授首,但是张国元还是对他恨意滔天。

“嘶,就说重建三千登州战兵,两千标兵营,共五千兵马,这里的兵甲战马粮饷就得近二十万两银子,如是骑军一千计,就得近三十万两银子,这个。。。,”张可大看向两人,他是掌兵的,但是没有财权,只能向两位求助。

“唉,本官已经向内阁和万岁发去了三封折子请饷,至今没有回复,本官也是心急如焚啊。”陈应元抚掌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