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烈乘坐福海号来到大山子岛,看到多出了四艘福船,还有两个船型怪异的海船,登上码头,李虎以及几位船长,各船头目跪迎赵烈。

随后众人先后进入议事厅,张鼓声奉上此行收获的账目,赵烈大约看了一眼。

收获了十五万两白银,铜六万斤,硫磺八万余斤,粮食一千余石,太刀七百余把,棉帛七千余匹,丝绸一千余匹,折扇一千余,倭磁两千余,大小金银判两千余,具足十余副,铁甲六副,皮甲三十余,铁炮四十余,朝鲜火铳二十余,大筒六具,铁枪六十余。福船四艘,朝鲜海船两艘。

“人员损失。”赵烈大略一看放下,他首先过问人员,对于初建的水师来说每一个海员都是珍贵的。

“大人,我等还是沿用上次方略行事,朝鲜船不战而胜,而倭奴船中第一船,第二船没有抵抗,反而是最后的三号船拼命抵抗,被我等三船夹击俘获,我军损失六人,受伤八人,其中致残两人,朝鲜,倭奴皆无活口。”李虎施礼禀报。

“阵亡人员详细登记了吗。”赵烈问道。

“大人,阵亡兵丁的姓名、家眷、※,子女、亲族尽皆造册。”张鼓声近前禀报。

“下发此次赏银、饷银、抚恤银与家眷,衣冠葬在石岛忠烈祠,我亲自拜祭。”赵烈吩咐道。

“谢大人怜悯。”一众人等齐声拜谢,都是久经沙场,以往都是海葬了事,发点抚恤银两,至于忠烈祠,不是没有,但都是有品阶的军将,至于船头、小兵入忠烈祠从没听说过。从今日始,普通一兵也可进忠烈祠,配享香火祭祀,值了。

“致残人员入千户所,各分得五十亩田亩,田亩由公中派人打理,收益归个人所有。”赵烈再加把火。

“多谢大人,谢大人怜悯。”众人尽皆跪拜于地。

“起来吧,”赵烈眼含热泪对着众兵将说道:“诸位为国为民奋勇杀敌,本官为你等所做菲薄,惭愧至极。”是的,来至后世的他对于这等为国献身的勇士深深感激,他们的死带来的是难民的希望,大明万民的希望,也是他赵烈的希望。

众人也是眼含热泪齐道不敢。

“好,大家还得看开些,逝者已逝,铭记在心则可。”赵烈安慰一下众人。“张鼓声,今日就下发赏格、饷银。”

利益还是最关键的,及时发放关乎军心士气,赵烈决不能像大明赏功一般来回报赏脑残的用上几个月,甚至一年,真的出现后世话讲的情形,赏功到了,人却不在了。

众人轰然应诺。

当天晚上又是一个欢乐的夜晚,安全归航,赏格下发,众水师官兵一醉方休。

第二天,赵烈召集众人,告之船队修整一段时日,先到石岛修缮船只,然后船队随自己南下公干。

石岛船厂中忙碌万分,渔船先放到一边,所有的人员对船队的大小十三艘船检修,大的毛病没有,小的毛病到处都是。

帆的破损,桅杆的碎裂,底仓的漏水,甲板的更换,船底的防水。这个过程也让从没见过海船内部的学徒们大开眼界,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让他们受益匪浅,终于有了点阅历,抓住点门道,而不是原来的门外汉了。

赵烈此时又得到个好消息,匠作处来报,畜力的锻锤终于琢磨出了样机,赵烈闻言大喜,立即来到了匠作处。

匠作处位于海湾西北的山脚下,为了将来的扩充,圈占了百余亩的空地。这里有一股不小的山溪流过,正适合水利机械的使用,不过,夏季半年的水流尚可,入冬后,水量减少,畜力就比不可少了,石岛湾的条件就是如此,赵烈已经是很满意了。

刚到营门,一众匠户跪迎赵烈,随后到了大的棚户里,只见一大一小两个台子立在那里,赵烈仔细一看,与自己告之的脚踏米臼差不多,只是改变间距的方式,分成两种。

一种全部粗大精铁构件组成,前杠较长,锤头粗大,速率较慢,乃是重锤,锤击刚出炉的生铁锭子。

另一种是粗细小了一圈,前杠较短,速率较快,乃是后续精加工的轻快击锤,两者各有用途。

“大人,我等各做了十个样机,前杠粗细、长短、间距等各不相同,把库里的闽铁大部用掉,”说道这里,郭福偷偷看看赵烈。

“郭头,此为公中事物,不吝物件,无妨。”赵烈马上安抚了一下郭福脆弱的小心脏。

郭福马上眉开眼笑:“大人,我等多次试用,选中了各一种锻锤,又详加改进,制成这两种锤台。”

“开动试制。”赵烈发话。

“遵命。”郭福马上命小工拉来两头黄牛套上开动。

另一边一个铁匠用大号铁钳钳出一个十余斤重的烧红铁锭放在锤台上,只听乓乓的重物锤击之声,只见铁锭逐渐变薄,铁匠将铁锭移动让其受力均匀,薄到一定程度将其移到下一个锤台,锤击速度快而轻,这时又上去一个铁匠,两个人用铁钳不断移动铁板,十几分钟后终于一块较为均匀的铁板终于成型。

赵烈率先鼓掌,众人随后鼓掌,郭福更是兴奋的满脸通红,也不知从何时起,赵烈逢高兴事就鼓掌的习惯风靡石岛,真是上有所喜下有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