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美的少女们围绕烤羊的火堆舞蹈。她们穿着昂贵的纱裙和羊羔皮子的坎肩,两只纱织的袖子是半透明的,就看火光可以看见她们柔软如青藤的臂膀和圆润的肩头。

这场盛筵是用来庆祝大乾帝国新科武状元的诞生,他的名字叫做林逸青。

作为主人的庆贝勒宜邝喝得很尽兴,满脸泛着红光,懒洋洋地倚在羊皮靠垫上。肆无忌惮地品味舞蹈少女们的曲线。在此之前他从未象今天这样坦然无忌地直视她们,这些少女都是教坊司里从小培养的犯官之女,她们细嫩的双手不像普通的女人那样握过捣衣棒槌砍过柴草,她们只是等待着伺候她们的主人。

客座上的林逸青也很尽兴,他一再地举杯回应庆贝勒的敬酒,酒香浓烈的渤族香酒被男人们倒空了一坛又一坛。

“原来这就是草原之王的享受啊!”林逸青不由得感叹起来。这位庆贝勒,还真不是一般的会吃喝享受。

“老弟,你是说这酒,还是说那些胳膊柔软的女人呢?”庆贝勒哈哈大笑。

林逸青笑着挥挥手,一名舞蹈着的少女脚步轻轻地走到庆贝勒的身边,为他敬酒。庆贝勒醉眼朦胧地看着她桃红色的脸蛋,忽然双臂一探,熊一样地抱住她的腰身,少女不敢反抗,低着头缩在庆贝勒的怀里。金帐里的男人们都发出了欢快的笑声。

“这教坊司调教出来的人儿,果然与别处不同。”庆贝勒轻抚着少女的肩膀,笑着对林逸青说道。

“贝勒爷把她们弄来给我庆贺,只怕很不容易,又破费了不少吧?”林逸青看着这一个个如花似玉的美貌少女,不由得感慨起来。

“别叫贝勒爷!叫老哥哥!你现在还跟我这么见外不成?”庆贝勒装作不高兴的样子,瞪了一下眼睛。

“老哥哥如此给小弟破费,小弟心里过意不去啊!”林逸青笑着改口道。

“自家兄弟,破费点算什么!”庆贝勒不以为然的说道,“再说了,这顿饭,有一大半得算敦王爷的,这些个从教坊司来的舞女,说白了是敦王爷犒劳你呢!哈哈哈哈!这些个女人,你只要喜欢,可以随便来,多少个都没有关系!”

“原来是这样。”林逸青立刻明白了过来。

“今儿个就算老哥哥借花献佛了,不过在这荒郊野地里招待老弟,当哥哥的的确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庆贝勒向林逸青举了举手中的玛瑙杯,“我可是外官,无旨不得回京,随便露面的话。只怕要给言官参劾一本了。实在是对不住老弟了。”

看到庆贝勒的手势,一名少女捧着酒杯向前,来到林逸青身边。为他敬酒,林逸青对她不象庆贝勒那样的粗鲁。而是揽过她的腰,让她坐在了自己身边,就着她的手,一饮而尽。

“老哥哥千万别这么想,小弟谢你还来不及呢!”林逸青明白庆贝勒刚才的话意有所指,但他并没有点破,而是等着庆贝勒的下文。

“老弟你这回高中武状元,又当了宫里的教习。接下来再点了翰林,就可以留在京里头了,老哥哥我还得回福州继续造船,咱们老哥俩可就得分开了……”庆贝勒说着说着,竟然掉下泪来,“不瞒老弟你说,咱们哥儿俩相处的这些个日子,那叫一个痛快!是老哥哥我这辈子过得最快活的时候儿,这冷不丁的要和你老弟分开了,我这心里头……不好受啊!”

见到庆贝勒掉泪。他怀里的少女伸出手,用手帕轻轻的拭着他脸上的泪痕。

林逸青知道庆贝勒是在给自己演戏,当然这当中也不能说没有真情流露的成分——他们二人自相识以来。各方面配合默契,互惠互利,已然结为一体,庆贝勒抓船政是为了出成绩为晋身之阶,但没想到船政能给他带来如此大的利益,现在他对船政是绝对不肯放手的,尽管刚才他的头几句话和这顿典型的北方“全羊宴”已然表明他还是非常留恋北京城的生活,但要他弃了船政回京,那是万万办不到的。庆贝勒对造船懂的太少。很多地方需要仰仗自己,自己得了武状元。肯定要离开福州,他未免有抓瞎的感觉。所以才会演这么一出戏,其实是在向自己问计,这以后该怎么办。

庆贝勒根本不会想到,林逸青对未来的规划,早就胸有成竹!

“小弟也不愿和老哥哥分开,所以么……老哥哥,你说,船政总理天下造船一应所有事务,这衙门应该是开在京里头才对吧?须知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和总理海军事务衙门,可都是在京城里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庆贝勒多日来苦思冥想解决不了的问题被林逸青一下子解决了,他激灵一下直起身来,怀中的少女给他吓了一大跳。

“对啊!老弟!你怎么说的来着!就是这个理儿啊!”庆贝勒猛地一拍大腿,兴奋的说道,“左季皋这个老朽,当初是怎么想的,要把船政开在福州啊!”

听到庆贝勒直斥左季皋,林逸青在心里暗暗好笑。

庆贝勒在船政日久,对船政的历史已经知道得很清楚,左季皋当年初创船政的目的,确是想要建立一个全国性的造船机构,只是他出于私心,想要完全控制船政,借圣平天国之乱后朝廷中枢力量式微,地方势力坐大之际,将船政设在了他这个闽浙总督易于掌控的辖区之内,结果引起了朝廷的警惕,不但使得船政的职权长期不明,也使得船政缺少来自中枢的支持,发展举步维艰。他刚才这句骂左季皋的话,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而今老哥哥您掌管造船事务,成绩斐然,天下有目共睹,朝廷里都知道,您当初可是在皇太后面前立了军令状的,而今鱼雷艇已成,只要您再把潜水艇搞出来,又锦上添花造出鱼雷炮舰来,皇太后一高兴,您上奏把这总理船政衙门搬回京师,还不是抬抬手的事儿吗?”

“着啊!就这么办!”庆贝勒开心的大笑起来,“原来老弟你早就替老哥哥打算好了!老哥哥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啊!”

“老哥哥你这话可就是见外了!小弟得罚你一杯!”林逸青笑道。

“该罚!该罚!一杯不成!我得罚上一坛才成!”庆贝勒说着,拿起酒坛便开始狂灌起来。

看到庆贝勒一通牛饮,林逸青不由得惊讶于他的酒量。

渤族的草原香酒很是有名,酒性虽不算太烈,但比起后世的啤酒也还是要高上许多,林逸青喝了这一会儿,已经有微醺之意,庆贝勒这个喝法,他可是来不了的。

“老弟!鱼雷炮舰之后,再造什么,你可得给我个谱儿!不然的话,皇太后一旦问起来,我要是答不上来,可就麻烦了!对了,你说,厦门那个船厂一成,能开工万吨铁甲舰了吗?”庆贝勒一坛酒灌完,竟然神智清醒的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着实让林逸青有了些佩服之意。

“初造铁甲,立刻上万吨大舰,有些仓促,最好是先造一艘小点的,等员匠工艺成了手,再造万吨的比较好。”林逸青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张图纸,示意身边的少女交给庆贝勒。

看到林逸青竟然又给自己画了船图,庆贝勒欣喜不已,一把从少女手中抓过图纸,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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