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伪装成渔民,乘坐渔船等候在航线上,待到我舰发现这艘渔船,对其进行临检时,偷袭人员暗中从水下潜水至我舰,从舰体及舰尾处爬上,控制了舰上各要害部门。”东乡平八郎叹道,“当时我舰人员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艘渔船上,猝不及防,我和军官多人被擒,他们以我们的生命为要挟,逼迫舰员放弃抵抗,从而控制了全舰。”

东乡平八郎虽然说得很是轻松随意,但在山本权兵卫和大山岩听来,却无异于晴天霹雳。

“竟然是这样?……”山本权兵卫喃喃的说道。

“是林君亲自带队的,是吗?”大山岩想起了刚才看到的那些伤员,问道。

“是的。”东乡平八郎点了点头,他可能是回想起了当时的情景,眼中竟然不自觉的现出了一丝恐惧之色,“林君是从舰尾处顺着舵叶和舵杆第一个爬上我舰的,他自制了一种类似铁爪的工具,可以轻易的进行这样的攀爬,当然,也是一件厉害的武器,试图反击的人都被他击倒,这次如果不是演习的话,我恐怕就不会坐在这里和二位说话了。”

听着东乡平八郎的述说,大山岩禁不住感到脖颈间有丝丝的凉意,仿佛那可怕的铁爪,正在割破自己的咽喉……

“林君真是一个厉害的人。”此时山本权兵卫对林逸青可以说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根本想象不出来,林逸青竟然会用这样的方法去夺取一艘军舰,并且身先士卒的参加战斗!

二人在又详细询问了东乡平八郎一些关于这次夺舰演习的细节,并观看了东乡平八郎刚刚写好的演习记录之后,方才离去。山本权兵卫和大山岩回到自己的住所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刚才的所见所闻记录下来,整理成报告之后,悄悄的通过各自的秘密渠道发往东京。

虽然都是在向自己的上级部门发送报告,但二人的目的,却各不相同。山本权兵卫主要从作战技术的角度出发,提醒海军省要注意在未来的海战中此类情况的发生,并提出了有针对性的加强舰尾处防范的意见。而大山岩的报告,则是在着意提醒陆军省,正在鹿儿岛发生的诸多值得注意的事项,暗示政府早做准备。

当然,发出报告的山本权兵卫和大山岩不会知道,他们二人的报告发送回去之后,起到了什么作用,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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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刚刚现出淡淡的鱼肚白,孤零零的漂在海面上的日本炮舰“摄津”号甲板上,伊藤博文掏出怀表看了一下——这是他出访美国时保留的一件重要的印记——凌晨5时45分。

现在的他,已经踏上了返回东京的路途。

熬了一个通宵写着给天皇陛下的报告,此时他的眼睛都感觉异常酸涩。但当他看到“摄津”号和上面忙碌的日本水兵时,禁不住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这一次前往鹿儿岛访问,乘坐的就是“摄津”号炮舰——日本海军如今硕果仅存的西洋炮舰当中的一艘。

而在鹿儿岛——距离乾国海军的前出基地琉球最近的日本海防前沿——所看到的情形,也同样令他心忧不已。

这里的日本海军实力,也不过仅有“富士山”、“雷电丸”等几艘旧式军舰,根本无力对抗乾国海军!

日本四面环海,自古便重视海军的作用,但自从“无冕天皇”山县有朋掌握军权后,一直排在陆军前面的海军便丧失了原来的地位,“海陆军”变成了“陆海军”,而自海军卿一职空缺后,丧失了具有领导权的主官,彻底沦为陆军的附庸,海军的日常训练和军纪从此日渐废弛,甚至许多军舰连日常的维护保养都经常应付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