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乾国,究竟是怎样一个国家呢?

“征台一事,我本是不赞成的,可从道非要出兵,置政府之令于不顾,这以下犯上的恶例一开,后患无穷,而政府事后见有利可图,竟予追认,又派兵应援,是非颠倒如此。”西乡隆盛长叹道,“侥幸取得小胜,便有轻视邻国之意,欲要轻举妄动,只怕大祸将至矣!”

“南洲先生能如此说,在下便无须赘言了。”林逸青含笑点头。事实上,他也不敢再多说下去了。

毕竟他现在无法确定,原本发生在他那个时空的近代历史,会在这个时空重复!一旦哪句话说错了,西洋镜只怕立刻便要拆穿!

“由先生可知,方今之乾国,犹未可轻视也。”西乡隆盛眼中闪过赞赏之色,“今日得见林先生,真是三生有幸。”他看着林逸青,接着说道,“我与瀚鹏一见如故,不知潮鹏可愿随我回舍下一叙?”

此时西乡隆盛称呼林逸青,已然改称他的表字,亲近看重之意溢于言表。

“正有此意。”林逸青此时无处安身,正巴不得西乡隆盛如此说,立刻便满口答应下来。

“不知先生的行囊在哪家馆舍?我这便安排人去取来。”西乡隆盛问道。

听到西乡隆盛这一句问话,林逸青顿时又有些头大,好在他素有急智,一边说着,一边让脸上现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来。

“不瞒南洲先生,我现在当真是一无所有。”林逸青苦笑道。

“噢?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遇到了盗贼?我这便要警部派人去查。”西乡隆盛立刻说道。

“不是盗贼,是损友。”林逸青叹了口气。

“损友?”西乡隆盛听得一愣,这个新鲜的词,他是头一回听到。

林逸青意识到了自己说走了嘴,但他并没有慌乱,而是自嘲似的解释道:“损友者,损人之友也。在下交友不慎,本是和此人一道来贵地,不料此人素来喜好恶作剧,竟然携我行囊资斧偷偷跑掉,连衣服都没给我剩一件,在下想要追赶,赤身不能成行,又怕误了和南洲先生相见,没奈何处,只好出此下策了。”

“原来是李商隐之故事,发生在瀚鹏身上了。”听了林逸青的回答,西乡隆盛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林逸青听到西乡隆盛竟然把自己瞎编的一番鬼话附会到了唐代大诗人李商隐的事迹上,心中好笑之余,也不禁佩服西乡隆盛果然学识广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