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感应到方邃的沉默,凑趣问道:“怎么了?”

方邃收回扫视城内中央方向的目光,平平淡淡的道:“这夜之城内看似寻常,城内城外行人出没,一片繁盛景象。但我心头却生出警兆,在城内中央的夜塔神殿内,有人布下杀局等我入网。”

二狗子愕然道:“他们怎么能掌握到主子的行踪,提前在这里设下埋伏。”

方邃哂道:“这有何难,首先是从我一路行进的路线上,就多少能推测出一些蛛丝马迹,加上火婴事件,以及判断出二狗子你是个反复无常的玩意儿,从而推断出你会将众母势力的秘密泄露给我。也就知道了我们会来这暗之城抢夺黑暗神魂,所以在此设局等我入伏。”

二狗子立马表忠心道:“这帮人真是奸诈,明的不是主子对手,暗地里就来这些歪门邪道的小把戏,哈,可惜一眼就被主子看穿,高下立判。小的要先说明,小的是真没想到他们会在这里设伏,否则可不敢让主子来这冒险......”

二狗子的滔滔不绝,被方邃毫不客气的打断道:“行了,你是什么操行,我能不知道吗?你这次得了教训,下回再想造反,要么是确定我受了重伤,能置我于死地。要么是机会绝佳,确定能从我手里逃出升天,除了这两种情况,你都不会再反了,而且想在我眼前努力展现自己的价值,让自己的日子能好过些,对吗?”

二狗子目瞪口呆,心里连呼邪门,只因方邃所说和他心中所想,半点也不差。

二狗子讪讪的道:“主子的智慧真是冠绝当世。不作第二人想,小的心中的小心思,被主人看了个一览无遗。”

方邃笑道:“你倒是还有几分担当。没有出口否认,否则立即就有一番苦头吃。”

二狗子舔着脸讨好道:“主子既然发现了这城中有埋伏。咱们先撤吧?”

方邃摇头道:“我来南域就是经历生死,哪有遇到危险就退的道理,只要不是必死之局,总要迎难而上的。他们放了鱼饵,我咬钩也无妨,就看看是垂钓之人力强,还是我这咬钩的鱼儿更胜一筹,将垂钓者拖下水。船翻人亡。”

二狗子正准备继续拍马,赞誉方邃胆气之豪举世罕见。

方邃已经一拳打碎虚空,身形一闪穿入反向虚空中,离开了夜之城,倏忽间出现在城外数百里外的一处荒山之巅。

夜风吹来,方邃的长发与衣袍猎猎飞飘,他仰头看向夜之星辰上方璀璨皎洁的明月,目芒飞扬灿烂,熠熠生辉。

二狗子喃喃问道:“主子不是说要去咬钩吗?咱们怎么出城来了?”

方邃沉声道:“咬钩是不错,但是盲目的一头扎入人家的埋伏圈里。那就是送死了,我准备先短暂修行一番,将状态调整到最好。再去出手也不晚。”

二狗子恍然大悟,狂拍马屁道:“主人英明,思虑周详,小的见过的人里,无人能及主人万一。还有主子你穿梭虚空的本事实在惊人,在五阶就能破碎虚空,当真是世间独一份......”

方邃自嘲式的撇了撇嘴,道:“这你可说错了,纪瑶。嗯,也就是我的未来媳妇五阶时。不但能轻松穿梭虚空,而且还深入过混沌迷乱时空。和当时法力受到界面规则压制,但是仍然达到七阶顶峰的魔帅交过手。我和她比起来可差远了,好在是自家媳妇,倒也不丢人。”

二狗子顿时惊为天人的道:“主母大人真是天仙下凡,连惊才绝艳也不足以形容,什么神明六子,神女五侍之流,连同暗影小魔帝等人和主母比起来,那就是羞愧欲死,渣也不是......”

“你这马屁拍的......倒也顺畅!”

方邃随口调侃了一句,不耐这货的絮叨,轻轻挥手,二狗子立即声息俱无,比狗还乖巧。

方邃收回瞭望明月的目光,轻轻跺足,足下小山无声分裂,他顺势坠入山腹中,消失不见。最妙的是那山体随即闭合,在外表看不出半点曾经开裂的痕迹。

方邃就在山腹里开辟出一个小空间,盘坐其中,无声无息的开始了他五阶后的第一次调息。

五阶的方邃,体内翻天覆地,变化巨大。

首先是识海内在金黄、赤红、青蓝、暗黑四轮骄阳之外,多出了一轮新的法力太阳,赫然是灿紫色,尊贵而华丽,火焰滔天。

从此方邃的识海内,将有五日共存,初显焚天灭地的无上峥嵘。

而方邃下腹处的另一处力量之源,神土大地上也有莫大变化,多出一座冥山,新升一轮幽月。

五山五月!

五座冥山,东南西北四方各一,中央的一座冥山则最是高巍,内藏亡灵死书;祭刻着本命咒的冥地甲胄,如一个智慧生灵,摆出盘坐修行之姿,坐在中央冥山之巅。

多出一山一月一日,五阶的方邃,前所未有的强大。

修行至此,才是真正的超凡脱俗,可以做出种种寻常修者梦寐以求的神魔手段。

此时方邃闭目运转体内力量,他体内霎时间明盛无匹,五轮骄阳同放神辉,交织成一道睥睨火浪,如长河东去,在方邃体内循环奔腾,游走于每一处窍穴。

他周身内外都被火焰洗礼,连每一缕发丝都有火光流转,通体晶莹,好似浴火涅槃。火焰之力如是循环,顷刻间就解除了方邃周身连日来所受战损和伤患。

下一刻,更奇妙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