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求求你,饶了臣妾吧,饶了臣妾吧!”贾侧妃哀求声连连,但最后还是被太监强行拖出了宫外。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狗奴才……”

见求的不行,贾侧妃开始愤怒地咆哮道:“百里梓陌,你会不得好死的,你以为弄死了我,我的父亲便不会怀疑了吗?我跟他说过只要我死了,他就会将你的秘密公诸于众,这三十多年来,你所犯的欺君之罪公诸于众……”

什么?三十多年?太子如今的年龄正巧也就三十出头,这么说来,他这个秘密应该是从一出声就开始了的。

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自然不可能自行犯下滔天之罪,除非有人利用他做了狸猫换太子之事!要知知道后宫为了争宠争权,像这样的事情历史书上多得是。

也许是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贾侧妃的声音到此忽然消失了,有可能被捂住了嘴,也可能直接被打晕丢进了湖里。

看着这冷血无情的一幕,夜儿不由替贾侧妃感到悲哀。没想到平时情话绵绵的男子如今却是如此无情地将她溺毙,这男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哎!在这冰冷的皇宫里,果真是花无百日红!

很快,殿内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经贾侧妃刚才这么一闹,百里梓陌的兴致自然大减,不过最为重要的,却是让夜儿想到了自救的办法。

淡定一笑,她抹去刚才彷徨无助的表情:“太子殿下,你现在还想继续侵犯我吗?”

百里梓陌转过身来冷冷一笑:“你以为你知道了贾侧妃死亡的真相就能威胁得了我?”

“当然不是!贾介妃再怎么说,也只不过是你的女人而已,就算皇上得知真相,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侧妃而讨伐你。这样不但侮辱了皇宫的声誉,更是让众位皇子对你这个太子感到不满,从而引发更多的内斗。”

“你很聪明,只是这么个简单的道理,贾侧妃却不懂!才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那么现在,你拿什么来抵抗我?别忘了你只不过是个冒牌的公主。”

夜儿没有半点惊慌,依旧淡定自如:“太子殿下英明,无可否认我的确是冒牌的天烨公主,不过我再怎么假,顶多不过是瞒了一点人的耳目而已,那跟太子殿下比起来,可就是小巫遇到大巫了。

百里梓陌一听这话,骤然脸色大变,内心也像被人触到了底线。接着他轻吸了一口气,声音阴沉地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从他刚才眼里的惊慌让夜儿很是满意,起初这一切她只不过是猜测而已,如今看来,还用得着怀疑吗?

冷冷一笑,她没有马上回答百里梓陌刚才的问题,而是突然吟起了皇后那幅画的诗句:“鸠笥烟霞不共攀,占苗无限独悲歌,雀花澹荡御筵红,巢素凝华连曙晖。”说到这,她转过头来道:“太子殿下,这首诗在暗指什么意思,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吧!”

百里梓陌一听,脸上骤然大变一翻,接着他指着夜儿全身颤抖地道:“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太子殿下,其实你心里又怎么会不清楚我想说什么呢?”夜儿笑得甚是妖艳道。

百里梓陌忽然双眼眯缝,目光变得危险而彷徨,但转念一下,他又淡定了下来道:不,她不可能知道那么多的,这件事情压根没有几个人知道,况且当年所发生的事情,她都还没有出生。

虽然极力在掩饰内心的慌张,不过他额头上还是不停地渗出了丝丝汗珠。接着他冷冷一笑:“你不说,本太子确实不知道你想在暗示什么.我不怕实话告诉你,本太子别说没有见不得人的事情,就算有,这座天辰的江山也是我的。”

夜儿爽朗的笑声响了起来,片刻后她道:“太子殿下,至始至终都没有人怀疑这江山将来不是您的啊,您你现又何必如此多虑呢?”

“你……”百里梓陌怒了起来,这话分明就是在嘲讽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深吸一口气,他那深邃的眸子在行宫里显得尤为可怕,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多少定力跟她绕圈子,于是他直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妨把话挑明。”

既然他这样开口了,夜儿觉得没有继续卖弄关子的必要:“好,那我不怕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三十三年前,皇上虽然娶了众多妃子,可奇怪的是连续几年,诞下的全是公主,他找了一名法师给他算过,大师说他这三年都不可能会有儿子。百里梓陌不信,于是下令说哪个妃子能在这三年内替他生出儿子,便将孩子立为太子。为了这个太子之位,所有的妃子都绞尽脑汁,然而让人失望的是,她们生出来的依然全都是公主。三年期限很快便到了,眼见立太子之期很快便会作废,于是莉妃娘娘便想到了兵行险棋,在外面找了个刚出生的孩子, 然后运进宫里与自己的女儿对调。从此之后,这名男婴便名正言顺地坐上了太子之位。”

说到这里,她转过头看了百里梓陌一眼,发现百里梓陌脸色早已苍白,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瘪在了椅子上。原本神采的面容如今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岁,显得苍白而颓废。

良久,他才把头抬了起来:“这些事,你是从哪里得知的?”

“我从哪里得知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不是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今日我借他人身份被识破,他日太子殿下的瞒天过海也必会败露,只在于时间长短而已。不过倘若太子殿下您今日肯放我一马,那么这座大好江山,你依然可以坐得安稳。”

“放你一马?哼!好大的口气,你就不怕本太子现在就把你给杀了吗?”

“太子殿下以为杀人灭口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就杀吧!”夜儿一脸淡定地看着他,似乎根本不把这当成一回事。

身为百里轩寒的妻子,她自然有百里轩寒替她撑腰,一直以来自己都忌讳于百里轩寒的势力,毕竟他是真正的龙裔。连她都知道的事情,百里轩寒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再加上皇后又对他宠爱有加,如今自己杀了夜儿的话,到头来只会引来一身的麻烦。

既然杀不得,那也只有合作的份了。反正事到如今,百里轩寒没有拆穿自己,那就说明他的确没有半点争当太子的意图。与其与一个根本不想与自己为敌的人作对,倒不如化干戈为玉帛,这样双方都可以相安无事了。

百里梓陌思量片刻,最后道:“好,本太子就卖你一个人情,不会点破你是假公主的事情,但你也要向本太子承诺,对这件事情守口如瓶。”

夜儿满意一笑,福身行了一礼:“那筱忆就在此谢过太子殿下了。”

***

离开了太子的行宫后,夜儿感到自己后背一片冰冷,伸手一摸,冷汗早已打湿了里面的衣服。

刚才那个时候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因为她起初压根不敢肯定百里梓陌到底是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那样,根本不是皇上的血脉。只是后来经贾侧妃这么一闹,才不得不放手一博。而后面的那段故事,也是曾经有一次皇后跟自己聊天时讲过皇上当年求子的事情所结合起来的,没想到这事误打误编,竟然给撞对了。

而百里梓陌之所以这么提防着百里轩寒,那是因为他始终都在在意着自己并非真正龙裔之事,所以,他觉得只要把百里轩寒铲除了,那么这天辰国的江山便不会有人跟自己争得了。

其实他不知道百里轩寒一直以来都无意与他争抢江山,至于他到底知不知道太子是假的,这就不清楚了。

不管怎么说,这次能成功脱险就好。夜儿深吸一口气,不由加快了离开皇宫的步伐。但愿从此之后,他便与自己井水不犯河水。

只可惜以百里梓陌的个性,要想做到这点,估计很难了。毕竟对他而言,自己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把他炸个粉身碎骨。看来自己还是得想个办法对付一下才行。

待夜儿远离了太子的行宫后,有位太监匆匆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米兰宫内,安妃正幽然地坐在椅子上,品尝着奴婢春兰刚刚端来的养颜汤。这时外面匆匆走进了一名太监,他一脸兴奋地道:“娘娘,好消息!好消息啊!”

“好消息?”安妃眉毛微挑:“古公公,到底什么事情能让你兴奋成这样?”

古公公福在地上,笑得甚是开心:“娘娘你不是一直都苦于抓不到莉妃的把柄吗?今天奴才正好为你排忧解难!”

一听这话,安妃脸色骤然变化了起来,接着她坐正了身子道:“少在那里卖关子,说吧,到底是什么好事?”

古公公转头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外人后,才压低着声音道:“刚才奴才在太子的行宫里听到了太子与寒王妃的一段对话,你猜他们说了些什么?”

“说什么了?”

古公公说着,再次靠了上来,“原来太子殿下是假的!”

“什么?假的?”安妃心头猛得一颤,两眼定定地看着他道:“什么叫做假的,古公公,你把事情说清楚一点。”

“娘娘,假的意思就是说太子根本就不是皇上的血脉,他是莉妃娘娘一生出来时就被调包了的男孩。”

安妃这下不作声了,如果古公公说的这些是真的话,那么这以后的戏就可要精彩得多。

接着,古公公所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安妃越听,脸色就越发灿烂起来,最后她道:“这事你可有听错?”

“错不了!绝对错不了!当时奴才就躲在太子的行宫里,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安妃冷冷一笑,激动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太好了,有了这个把柄,我看莉妃以后还怎么跟我争?不过……”想了一下她转身道:“可光凭我们的一面之词是对付不了她的,我们得想办法逼她自己承认才行!”

这时春兰道:“可是我们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让莉妃自己说出真相呢?”

是啊,这可是关乎着她们母子生死的事情,而且又过了那么多年,莉妃又怎么可能会说出真相?

想了一下,安妃道:“古公公,那你还知道莉妃的女儿现在身在何处吗?”

“这奴才就不清楚了,当时太子没有说。”

没错?安妃有些泄气,不过这时春兰却道:“对了,娘娘,奴婢记得莉妃每年在太子生辰的时候都会出一趟宫的,你说她出宫会不会是为了找她的亲生女儿?”

安妃点了点头:“这的确很有可能。”接着她马上转头道:“古公公!”

“奴才在!”

“马上下令查清每年太子生辰时莉妃出宫都去了什么地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