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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次去浮云山之前,谢姜做了一件事情。

为保谢姜平安大婚,九公子派新月潜去七夫人的猎辘轩。谢姜便利用这一层,令新月偷出七爷王哙与封王来往的密函文样。

她仿封王笔迹,己足可以假乱真。

后来四王女被掳,谢姜细思之下,做了第二件儿事情。

当初赵氏要杀费嬷嬷,谢姜派乌家兄弟将人救下,而后送她全家去了新都田庄。费嬷嬷是衍地赵家的世奴,她不仅知道赵氏为什么嫁入谢府,嫁了之后都做了什么,更知道衍地赵家诸多密事。

谢姜派乌十乌七,乔装潜去新都,秘密接费嬷嬷来舞阳。

再来,近些天九公子早出晚归,谢姜晓得局势渐紧,知道九公子虽然是枢密使,然而比起霍伤与赵显,他手里可用的兵卫并不多。于是……她做了第三件事儿。

当初重兵围困之下,霍伤仍然神不知鬼不觉逃出翻云覆雨楼,谢姜便怀疑楼中有秘道。再者,她一直认为,霍伤在楼里挂那些名公子挂像,像是另有所图。因此,谢姜密调乌容前去郚阳郡,令他全力查探青石坡别宛。

前日消息传来,乌容不仅找到密道,还找到几间密室,找到霍伤扣压在密室里的几位世家公子……谢姜遂令乌容,将人乔装带来舞阳。

算算时间,这些人再有一两日便到。

这三件事儿,第一件谢姜本意要留做后手。第二件儿,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要知道衍地赵家与霍伤来往的一切细节。

第三件,谢姜推断,霍伤抓世家公子,不外乎要挟迫这些世家为他所用。而今,只等这些人将消息传去各府邸,原本被胁迫者必会群起反扑。

谢姜要霍伤遭到返噬。

她一连三局,将赵家连同霍伤……置于前无进路后无退路的境地。

这些,九公子看的极为透澈,正因为看透了,所以他才等这三拔人将到舞阳之际,开囗问谢姜。

从紫曦堂回寒通居,要经过两座院子。九公子身高腿长,原来两人同行,这人总是在前头走走停停,这会儿他踱了方歩,恰恰合上谢姜走路的节奏。

两人并肩而行。

“阿姜现下精神不济,还是多歇歇罢。”九公子声音低醇缓缓,仿佛带了几分劝慰。然而以谢姜敏锐的心思……听出来他语气里分明有些不悦。

这不是明晃晃要人的么?偏偏还说的这般冠冕堂皇。

谢姜眼珠转了几转,当下脚步一顿,待九公子错前一肩时,便伸手握住他的大掌:“我接这些人来舞阳,本来就是为夫主所备。”说道这里,抿嘴笑道:“等他们来了,夫主看着用。”

九公子淡然道:“如此,以下阿姜就不必管了。”

这人倒是半点儿都不客气。

心里腹诽归腹诽,谢姜笑眯眯点头:“嗯,阿姜知道。”

“知道就好,陈大医说莫太用心思,否则对孩儿无益。”九公子心里笑的打跌,偏脸上仍是一派云淡风轻:“阿姜还是多歇歇。”

又是歇歇!近几天,这人张嘴闭嘴总扯出陈大医来,谢姜又乖乖点头:“嗯,知道知道。”

两人边说边走,转过几丛花树,往西是去寒遍居正厅的青石道,继续往南便直通月洞门。九公子转眸看了谢姜:“底下人送来几篓凉瓜,说是南边运来的稀罕物什。”

言外的意思,你吃瓜去罢。

谢姜从善从流施礼:“夫主自去忙,阿姜回同心楼。”

九公子眸中笑意一闪,微微勾了唇角。

谢姜给这人送了个小青眼儿。

等她进去月洞门,九公子方回身吩咐远山:“备车。”

远山躬身揖礼:“是,仆这就去准备。”

这回九公子没有走正门,他走后园那道小门进了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