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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只雀鸟儿在窗台上蹦蹦跳跳,间或啾啾叫两声。

欢快的啾啾声里,谢姜的声音,愈发显得轻软细嫰,九公子不由柔声道:“莫怕,不是甚么要紧事儿。”嘴里说着,抬手扶了她起来。

不是甚么要紧事儿……就是说还是有事儿。谢姜黑而大的眸子,溜溜转了几转,瞬间便定在这人丹凤眼儿上。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对视片刻,九公子忽然勾了唇角儿,促狭道:“不过是族里那几个心里不忿,若是他们真做了甚事儿出来,阿姜毋需手下留情呐!”

这人半真半假撂了话,不等谢姜反应过来,便施施然掀了帘子出屋。

脚步声在廊下顿了一瞬,谢姜听得他低醇舒缓的噪音:“嗯,就用这顶轿子。”过了片刻,又问:“吩咐乌大几人,莫让夫人落单。”

“是,乌大知道。对了,昨晚乌大探了祠堂……,好像那里没有作甚手脚。”

“好像……嗯?”

“是!是!仆再让他查一遍……。”

语声渐行渐远,待几声门响过后,终不可闻。

刚才九公子进屋,韩嬷嬷便垂手站到榻尾,待他出去,这才上前掀了珠帘儿:“夫人,时辰不早了。”

说了这话,略一侧身,让了谢姜出屋子,她便松了帘子跟在后头。

谢姜上了软轿,韩嬷嬷点了北斗寒塘两人贴身服侍,另又点了六个丫头扶轿。一行人出了院门儿。

过了猎辘轩,又经过一大片姹紫嫣红的花园子。再过一片苍翠的松树林,软轿终于落了地。

韩嬷嬷搀了谢姜出来。

她甫一露面儿,斜刺里便有人突兀一嗓子:“哎呦!这才多大点呐,可怜见的。”

这话……乍听上去是说谢姜年龄小。但往深了想,妨间传九公子抢谢氏女,传的沸沸扬扬,那这句话潜在的意思,指的便是九公子无廉无耻。连这么小的娘子都不放过。

再有……倘若今天谢姜欢欢喜喜拜宗祠,那么,一则显得她贪慕虚荣,被“抢”了还沾沾自喜,二则……便又影射被“抢”之前,她与九公子是不是有甚瓜葛。

这话既暗刺了九公子,又“将”了谢姜一军。

哎呦!这个妇人段数可比七夫人高多了。

谢姜眼眸斜斜一挑,扫了眼这妇人……的脸。

妇人初看容色白皙,一双极细极长的弯眉,再下头。便是细长而上挑的眼儿。

谢姜与她褐色的眼珠儿……对了一对。

对视的刹那,谢姜微一裣衽,细声道:“六夫人安好。”说了这句,眸光一转看了韩嬷嬷:“走吧,站后头。”

对于先前六夫人的暗刺暗讽,她好像没有听见,又好像听见了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这种处理方式,无疑“软绵绵”掴了六夫人一巴掌。

六夫人没有半点恼意,更没有半点尴尬,笑眯眯催促道:“去罢!去罢!你那一辈儿都在后头。”说到这里。忽然敛了笑意,小声提醒道:“小九这一辈儿,数他最小。咭咭,不过他前头那八个均为庶子。你要站第一位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