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由钟益才领路,王志带着两千余流民朝他说的那处煤矿走去。

一路走来,王志算是充分理解了荒凉两个字的含义,一路上都是抛荒的土地,路过的村子也都是空无一人的**,穿过大半个延长县,走了将近两天的时间,路上碰到的人竟然用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快要抵达钟益才说的那处矿场时,路上遇到的人才是多了起来,不过一看到他这庞大的队伍,就远远避开,不过王志能察觉到有人一直跟在他们后面,不用说肯定是县城里派来的探子。

“主公,若不是去年建奴入寇,三边(延绥、宁夏、甘肃三边镇)大军都进京勤王了,现在县城怕是会出兵驱赶我等了。”钟益才还想劝诫一下,毕竟在他看来离县城太近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不必多言,我自有决断。”冷言把钟益才剩下的话堵了回去,王志立即快步走到队伍前面,甩开了他。

纵使钟益才有万般不愿,最终还是把人带到了那个矿场。矿场位于一条从延长县城旁汇入延河的延河支流上游,距离延长县城只有三十余里距离,走得快一两个时辰便能到达。

因为崇祯元年延长县爆发了张应金和王自用领导的农民起义,县城被攻破,本县地主大户基本被杀绝了,所以矿场也自然荒废了下来,矿场旁边给矿工居住的窝棚也早已荒废了多时,是不能住人了。

因为此地煤矿埋藏浅,基本都是露天开采的,矿坑就在窝棚旁不远处,王志自然不可能就在这里筑城,便召集五个协理官,一同去周边视察,最终选定了矿场附近一座小山下的一片碎石地,决定在这里筑城安置流民。

“我打算在这里筑城,安置众人,你们有什么想法和意见,可以提出来。”王志向五个协理官问道。

“将军,此地倒是适宜筑城,只是这个材料如何解决?”一个协理官问道,他叫张有余,是一个泥瓦匠,在建造方面,他是这群流民中最有权威的,流民中一百多匠人及其家属,都归他管理

“材料我来解决。”主世界的仓库最后的收尾工作也完成了,已经可以用了,王志可以直接从主世界运水泥过来,筑城建房都能用得上。

“既然已经到了目的地,也该开始做事了,你们去将所有壮年男子召集过来,我有事要宣布。”

在前往延长县的路上,王志只是给流民们登记造册,然后任命了五个协理官管理他们,除此之外就没多做安排,因为他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主世界安排物资,毕竟马上要开始造反了,需要的各种物资是海了去了,都要他一样样敲定。

现在已经到了目的地,也该对这些流民进行一次细分了,身强力壮的就去当兵,有一技之长的就是做工,什么都不会的就去当力工,哪里需要去哪儿。

流民中,除了王志任命的协理官之外,还有一群不算管理层的群体,就是伙头,王志按一个锅煮的糊糊可以供养的人数,将二十到三十人划为一伙,伙头就是负责做饭的,也负责到王志那里领取被他们称作粮砖的压缩饼干,因为掌管重要的粮食,伙头都是每一伙中德高望重的人,虽然没有实质的权利,但每一伙的流民都比较服从伙头。

王志发现这个现象后,见没有伙头敢贪污粮食,也没有出现欺压现象,就默认了这一阶层的存在,毕竟他是需要一群基层管理人员的。

在伙头的组织下,流民中的青壮很快聚集在了碎石地上,每伙排成一队,伙头站在最后面,一言不发,安静地等着王志讲话。

王志给手下的流民登记造册过,一共两千三百五十七人,其中十六岁至三十五岁的壮年男子居多,占了七成,有一千六百四十二人,虽然都排着队,但每伙的壮年男子人数不一,看着还是乱糟糟的。

王志拿着电喇叭,走到流民前,大声说道:“你们,都是因为天灾或者**,不得不丢田弃土,外出逃荒的可怜人,如果不是好运碰到了我,你们至少有一半人会饿死在逃荒的路上,剩下的人会跟一路上被我手下杀掉的那些人一样,靠着吃人苟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最终被其他人吃掉。

但是,你们是幸运的,因为你们碰到了我,我这里有粮食,有可以供给你们吃一百年的粮食,不过,粮食不可能白给你们吃,从今天起,你们就要为我做事,换取每日的口粮。

我这里,人分三等,每一等人的待遇也不同:身强体壮者为兵,是第一等,顿顿干饭、天天见肉;有一技之长者为匠,是第二等,吃粮砖,以菜汤佐食;余下为第三等,男做力气活,女负责做饭洗补,以粮砖糊糊为食,咸菜佐食。

除此三等人之外,老幼也由我集体供养。现在开始划分等级,有一技之长者,去左边登记;愿意从军者,去右边报名并且接受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