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猴子,你再给老......再给我说一遍,谁和你两情相悦了?”当着王爷和王妃,花雕总算收敛,没有自称老娘。

闪辰头都大了,他说什么不好,偏偏说了句两情相悦。若说王爷和王妃两情相悦,那便是神仙眷侣;若说没成亲的男女两情相悦,那便是私相授受。

他是男人也就罢了,花雕是宫中女官,在宫里是皇帝的女人,来了王府就是王爷的奴婢,没有王爷的准许,花雕是不能放出宫嫁人的,即便王爷答应了,也要到宫里报备。

他算是什么,凭什么要说和花雕两情相悦,这话传扬出去,让花雕何以自处?

“我......”他连忙抱拳错,“卑职是粗人,词不达意,胡说八道。花雕姑姑冰清玉洁,秀外慧中,贤良淑德,卑职悦之,斗胆恳求王爷和王妃成交。”

冰清玉洁,秀外慧中。

花雕的脸上没红,但耳朵红了。

冰清玉洁她当得起,秀外慧中也差不多,可这贤良淑德,怎么感觉怪怪的?

闪辰没有猜错,颜栩和玲珑正躲在扇子后面偷笑。

颜栩已经后悔了,在回来的路上,他为何会以为闪辰不是很贱呢?听听说的这番话,不是一般的贱,是贱出高度了,贱得让本王这样一贯冷傲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比起大惊小怪的颜栩,玲珑则是充满成就感。她让人把花雕找来,说是要给浣翠和烟霞说婆家,请花雕姑姑帮着相看。不过玲珑确信,即使闪辰没有说出这天杀的“两情相悦”,花雕也会跳出来的。

现在听到闪辰这般诚意拳拳的求娶宣言,这两位如果还躲在团扇后面也太影响形像了,所以两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面色如常地正襟危坐。

玲珑恭敬地问坐在正座的颜栩:“王爷,闪护卫这番说辞,妾身委实惊恐,王爷您看该当如何?”

惊恐?

闪辰抚额。

颜栩正色:“花雕虽是宫里出来的,可到了王府也算是后宅之人,爱妃做主吧,本王不管这些。”

玲珑嘴角翕翕,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站在次间门口的花雕插口道:“王妃,奴婢不嫁,奴婢谁也不嫁。”

“花雕......”闪辰急道,目光凄楚,这是他最不想听到,也是最怕听到的话。

花雕想嫁人,她一直想嫁人,现在她却说不想嫁了,那就是被他逼的,她不是不想嫁,而是不想嫁给他吧。

玲珑叹了口气:“女子哪有不嫁人的,你也知道,我早就说过,睿王府里是不留居士的,要不送你去水月庵剃度吧,你伺候王爷一场,府里不会亏待于你,每月派人把供养银子送过去,你只需好生修行,庵堂里的那些尼姑们不敢慢怠于你。”

女子如果立誓不嫁,要么进庵堂道观出家,要么就是在家里做居士修行,当年陈枫要在府里修行,被玲珑拒绝,并由此立了规矩,睿王妃不留居士,花雕既然说她不嫁,那就只能送到庵堂出家,凭她带大王爷的功劳,她在水月庵也能过得悠闲自在。

花雕刚才是一急之下才说不要嫁人的,可她没想到王妃竟要把她送到水月庵出家!

出家啊!

不论她在水月庵过得多么逍遥,那也是出家,不能吃肉,不能再穿漂亮衣衫,连头发都剃了,当然也不能戴首饰,这些年来,不算她自己添置的,就是宫里府里主子们赏赐的,她也存了几匣子好东西。

出家了,这些好东西全都没用了。

玲珑似乎看出她的心思,轻声叹了口气:“江南织造的妆花尺头、杨馥春的胭脂膏子、还有宫制的玫瑰花露、西洋人的香花水......蔡妈妈亲手做的冰糖葫芦,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