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帐暖,佳人如玉,玲珑的发髻拆开了,长发散在鸳鸯枕上,大红的锦被上绣着富贵牡丹,而她露在锦被外面的那张欺霜胜雪的俏脸,比那牡丹还要娇艳。¢£,

颜栩把眼睛从玲珑的脸上移开,轻声唱了起来:“......中宵闲步到凉亭,亭前接着子个有情人。轻携玉手,心中暗惊......”

他真的只会这几句,这歌是用吴侬软语唱出来的,他也就能学上开头的这几句。

玲珑强忍着笑,没想到他唱的竟是这支曲儿,拿腔拿调的,好笑死了。

看她忍俊不止,颜栩便问:“嫌我唱得不好听?”

“不是,挺好听的。”玲珑抿着嘴唇,嘴边都是笑意。

“可我只会唱这几句,你若是以前听过,不如教教我。”他坐在床尾,看着玲珑,眼神巴啦巴啦的。

玲珑把头摇成拨郎鼓:“不会。”

好吧,算你嘴紧。

颜栩有点小失望,本王都卖唱了,你竟然还不上当。

算了,来日方长。

见他讪讪地挑帘出去,玲珑玩着手指默不作声。

颜栩躺回到罗汉床上,正想安抚一下他那受伤的玻璃心,就听到玲珑轻声说:“您刚才唱的,我学会两句......中宵闲步到凉亭,亭前接着子个有情人......”

她还真的只唱了两句,颜栩又惊又喜。这声音和那晚的一模一样,又淫又荡,还带着童音。

不能这样说,他还记得上次就因为他说了句又淫又荡,小球差点和他拼命。

也不知她从哪里学来的这种艳曲,她还小,以后可要看紧了,免得让人把她教坏了。

这种曲儿倒是可以让她常常唱一唱,就像这样,关上门。只唱给他一个人听。

玲珑的脸灿若红霞。这是她小时候跟着绣娘们学来的,长大后知道这曲儿不能随便唱。这会儿只唱了两句,她就唱不下去了,同样的一支曲儿。自己在山里唱。和现在对着一个男人唱。那是完全完全不同的。

颜栩却从这支曲子上面,发现了一丝曙光。

有些东西是可以浅移默化的。

“你平日里爱听戏吗?明远楼用来听戏挺不错的,如果你喜欢。就常叫戏班子过来,我听说南边来的戏班子有全坤班。”

玲珑便道:“我长这么大,也只听过几回戏,说不上喜不喜欢的。祖母做寿时唱的麻姑献寿,过年时就喜欢听猴子戏。听说德音班唱的戏倒是挺好的,可我只听过一次,还没听完。”

“德音班的戏都是改自话本子,和别家的戏文不太一样。”颜栩道。

“原来是改自话本子啊......我没看过话本子......倒是孤陋寡闻了。“

淡淡的烛光下,颜栩的眼睛亮了起来。坊间流传的话本子讲得大多是男爱的事,大户人家的闺秀们当然没有看过。

“你想看吗?改日我从外面回来,给你带几本。”

玲珑知道,话本子就是白话小说,别说,她还真的挺想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