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数完毕后组长赵启报告:“报告警官,三号监组应到十二人,实到十二人,报告完毕请警官指示!”赵启说得很快很大声,以至于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他很快地在说着什么。

这时警官才开始点名,警官手里拿着点名册,点名册上面的顺序和我们站列的顺序是一致的,先从赵启点起,警官叫道名字,被叫到名字者要响亮地答“到!”同时接着报出自己的番号。

“何生!”点到我了。我马上答:“到!37907!”

点到左侧那排的八号那小子的时候,他由于紧张,竟然忘记了自己的番号,第一天刚刚进来,记不住番号也是正常的,那点名的警官也没说什么,告诉了一遍他的番号也就过去了。

等到十二人点名全部结束,警官说道:“好,休息!”

这时监组长赵启喊道:“谢谢警官!”我们全体跟喊:“谢谢警官!”警官便结束了对我们监房的点名,开始点下一个监房,夜值班犯人过来从外面将我们的监房门关好,锁上。

从那一天起,“谢谢警官”这四个字,每天最少早晚点名时喊两遍,遇到神经病队长当班,他高兴什么时候进来点一遍名,我们就得多喊一遍“谢谢警官!”

就觉得真是很变态!有他妈的什么好谢的啊?在里面变态的事情还多着呐,比如每次警官谈话结束的时候都要立正说:“谢谢警官教育!”走到警官面前要蹲下等等。

晚点名结束后我们并不可以马上上床睡觉,新收犯要每天十一点睡觉,九点到十一点这两个小时要练习打内务包,就是叠被子,和背诵行为规范。

赵启等点名的警官过去了,走到条桌前面,我们依然保持着面向门口的立正站列姿势。

赵启背着手,小声但是严厉地说道:“刚刚哪个戆比样子把番号忘记它了?”

忘记番号的小子叫李刚,是个安徽人,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他有些胆怯地说道:“是我……”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赵启用手一指道。

“我叫李刚,安徽六安人。”那安徽人说道。

“李刚!好,你第一次点名就给我脸上摸黑!你自己说,该怎么办吧!”赵启站在前面盯着他问道。

“您,您说吧,组长,您说怎么罚就怎么罚!”李刚说道。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走,到后面去,把头顶到那个窗台的边上,手背到后面!其他人可以坐下了!”赵启看着我们说道。

我心里想,又是顶头,还以为有什么新花头呐!那李刚也没言语自己走到后面去了,赵启却在前面笑了起来,我们回头一看,才明白,那窗台只到李刚的胯骨那么高,他的头要去够那个窗台,屁股就得高高撅起,腿根本无法挺直,他用手扶了半天还是不行。

赵启叫我们右边这排往条桌靠靠,他挤到后面去,帮着李刚摆好了姿势,把他的双手背在身后,我一看就知道,这个太厉害了,等于全身的重量大部分都压在了额头上,这比在看守所顶墙可厉害多了!

这时,门外的夜值班犯在铁门上面的小铁窗那里露出脸来,说道:“赵启,今晚把新收犯的基本情况统计上来,过来一个把这个表给你们组长。”

夜值班从铁窗伸进来一个表格,靠近门口的十二号起来把那张纸接了过来。赵启又回到前面,自己搬了自己的小木凳在条桌前面堵头处坐下,拿起那张表,说道:“你们把自己的判决书都拿出来给我就行了。”

我们便将判决书从自己的内务箱中找了出来,交给了赵启,他逐个登记着我们的罪名、刑期、年龄、籍贯等基本情况。

赵启说道:“现在你们继续练习打内务包,不许说话!有事叫报告!”

我举手道:“报告组长,上厕所!”

“好的,去吧,别忘了冲水!”赵启看了我一眼说道。

我说:“组长,这里面小便还要不要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