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完毕彩条包里面的东西后,我们的彩条包被编了号,我的号码是37907,这个号码也就是我的罪犯身份的番号,一直陪伴我度过整个刑期。

在下一个房间,我们被两名穿着白大褂的狱医检查*。

我们十个人一组,进去站成一横排。一个狱医说道:“脱衣服!全部脱光!”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刚刚进到看守所那天夜里的情景,也是这样的喊声,也是全部脱光!只是现在,我的心中已经没有了一丝的屈辱感,很痛快地就脱光了衣裤、内衣内裤。

“*有疤痕的举手!有纹身的举手!有残疾的举手!”那狱医叫道。

我马上高高举起右手,我们十个人里面有五个举手的,我旁边的常力也举手,我看到他的肩头赫然纹着一只硕大狰狞的虎头!

狱医挨个登记着,到了我这里,他问道:“侬哪能(你怎么了)?”

我答道:“报告警官,我的右肩有伤疤。”

他看了看,用带着胶皮手套的手摸了摸,问道:“枪伤?”

我回答道:“报告警官,是枪伤!”

所有人都朝我看,那狱医也没说什么,就记录了,让我放下了胳膊。每个人都检查好了,还是让我们每人原地蹦几下,确认有没有*夹带违禁品,又检查了每个人的男根,询问是否有性`病史、吸毒史以及各种传染病史。

繁琐的登记做完了,我们被勒令把所有身上的衣物全部丢掉,光着身子到下一个房间排队理光头。负责理发的是几个服刑人员,我看到他们灰色的铁杠衫的左*前都挂着一个小*卡,上面有照片、姓名和番号,最上面一条是绿颜色的,有个“A”字母。

我们个个都被推了光头,站在门口看着我们的盖子说这是为了监狱和个人的卫生,说避免把看守所的病菌带到监狱来。

接着我们被带到下一个房间,这里是个淋浴室,进门时每人发了一条白毛巾,浴室里面有几块硫磺皂,我们被告知只有三分钟时间,一排正好十个淋浴喷头,我们匆忙进去,胡乱冲洗了,胡乱涂了很臭的硫磺皂,马上就有服刑人员在叫:“时间到了,快出来!快快!”

我们几乎是湿淋淋跑出来,拿毛巾擦了,马上被带到下一个房间,从进来新收犯监狱到现在,我感觉就像上了一条流水作业的生产线,一切都是那么的紧张而有条不紊,后来知道,这些都是固定程序,新收犯监狱每隔一两个月就要集中接收一批新兵(在里面管新犯人都叫新兵,以至于后来在监狱里面大家都私下里相互称呼“战友”,我没有当过兵,据说,当兵的在头三个月的新兵训练中,也跟坐牢差不多),新收犯监狱就是干这个的,他们已经轻车熟路了。

在下一个房间,我们每人领到了两套春秋装,灰色的铁杠衫,和两双解放鞋。我们拿到了自己的彩条包,从里面取出干净的内衣内裤穿上,再穿上一套刚刚发的铁杠衫,套上袜子、穿上新发的带着浓重橡胶味道的解放鞋,现在,我们相互间看上去,一个个都是光头的新兵形象了。

我的囚服是大号的,穿在身上有些松垮,脚下的胶鞋也似乎大了一号,不过感觉还好,总比穿小鞋的好。

终于一切入监程序都结束了,我们被十个一组带进监房楼,我们被分在新收一大队一中队。说大队中队是习惯叫法,其实正规称呼是一监区一分监区,但是没有人这样叫,除非是正规场合,监狱搞大型活动的时候才这样称呼,平时就连警官们也说几中队几大队的,监区长都叫大队长,简称某大,分监区长就叫中队长,简称某中。

监狱里面是完全军事化的管理,一个大队一般有三到五个中队,一个中队有十几个监房,就是一层楼,一座楼就是一个大队,一层楼就是一个中队,一个监房就是一个组,一个中队有十几个组,每个监房十二张床铺(有的是十六张床),分上下铺,两排靠墙对着,一排三个上下铺连着,当中是两张长条桌子,桌子两边和床铺之间是两排十二个小板凳。

我们被带到一楼走廊,一大队的一楼就是我们的一中队了。

在走廊里,我们一共一百多人站成了两排,几个盖子站在前面,旁边还有十几个服刑人员。一个满脸凶相的老盖子,后来知道,他是我们的一中队队长,姓黄,都叫他黄中。

黄中背着手站着,也不说话,旁边一个手拿文件夹的年轻的警官说道:“等下我说开始报数的时候,前排右侧第一名开始报数,每个人在报数的同时要快速向下一个人扭头,就这样。”说着他做了个示范动作,头快速甩动马上再复原。

他接着说:“到第一排的最后一人,头向后甩,后排左侧的第一人接上,依次报到后面一排的最右侧一人,要大声报出数字,并同时举起右手,等到警官说好,或者手放下的时候再放下!都听明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