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山的电话随即打来:“凌子烈,今早刮的是东北风。”

“知道了。”凌子烈干净利索说完,人便一脑袋扎向西南。

“凌老大,这里……这里……”不知道过了多久,于昊炎又哭又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凌子烈跑过去的时候,顺着于昊炎的目光向上看去。只见田小萌耷拉着脑袋,四肢自然垂着,被一朵白白的降落伞高高挂在树杈上,随风摇摇摆摆。不太粗的树枝随着她的摆动咯吱作响,看上去危危险险的样子。

凌子烈愣愣的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景儿好美。迎着阳光,他猛然爆发一阵笑。笑的一脸是泪。

“找人,快去找人啊!”笑过泪过兴奋过之后,他才原地转着圈,招呼于昊炎打电话找人。

一阵风吹过,就听头顶咯咯吱吱的声音一阵别扭,而后清脆的一声“嘎嘣”-----树枝应声断裂,田小萌毫不犹豫从上面自由落体而下。

凌子烈闻声仰头,惊得来不及叫,便下意识伸手去接。

凌子墨和于昊炎见状也铆足了劲儿向凌子烈的方向跑。可还没到近前,就听惊天动地的一声“嘭”。降落伞白色的伞花以优美的姿势蓬蓬的落下,盖住了下面人事不省的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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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呼啸而来,呼啸而走。

一夜马不停蹄的抢救。

田小萌身上的蛇毒应该是被谁紧急处理过。到医院时,虽然伤口已经化脓,但体内毒素不多,输了药,便也没什么大碍。右臂脱臼复位后,基本也算是好人一个了。除了惊魂未定,稍有动静就会紧张,或不敢看到绳子之类的东西外。

凌子烈相对来说就惨一点。

不。

应该说:惨多了。

田小萌从树枝上掉下来的时候,是垂直撞向凌子烈的,所以凌子烈头部受伤严重。六年前的车祸本就造成过脑震荡,此时,又遭如此重创。

虽然经过抢救,但直到此时,人依然没醒。

田小萌坐在他的病床前,握着他的手,不停的流泪。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了,都已经脱了人形,眼睛哭的跟桃似得,整天肿着。

“凌子烈,你醒醒嘛,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从那么高的树上掉下来砸了你。可你怎么那么傻,你躲开呀,我皮糙肉厚的,地上还有那么厚的树叶,顶多折个胳膊腿儿啥的,就算伤到脑子,就我这智商,也不可惜呀。可是现在,你躺在这里……我该怎么办?”

田小萌心里念叨着,眼泪止都止不住。

胡皎月进来,放了饭盒。拉她起来到餐桌旁坐下:

“吃点东西。”胡皎月直接命令。

田小萌都不动筷,直接起身:“吃不下,您别逼我了。”

“坐下!”胡皎月再没有好脾气,虎着脸,厉声说:“多大点儿事啊,不就是昏迷不醒吗?医生也说随时有可能醒来的,你这样折磨自己干什么?壮壮你不要了?你爸爸你哥哥姐姐不要了?”

“胡姨……”田小萌未语泪先流:“是我害了他!”

“竟说些废话。”胡皎月说着眼里也不由得一热,忙推了饭菜到她面前:“乖乖把这些吃了,凌子烈醒了要是看到你这样,我们谁都没办法向他交代。”

田小萌于是拿起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夹了菜送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