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萌说这些的时候,格外平静,目光始终离索的,注视着不远处的某个点,样子柔柔美美的,别提多知性。

凌子烈牵着壮壮和不知道谁的小朋友的父亲似乎正在聊着孩子,不经意一眼扫过来,田小萌的样子便热了他的眼。

从来没有过的,史无前例的,他为她,为之一振。

而田小萌却并不知道,只淡淡的,说着曾经那么痛而此时却能如此淡然的----爱情。

她说:“当初的我们不懂,以为只要爱,为了对方做任何改变都是理所应当的。可这些改变日积月累,无形中便成了我们要挟对方付出,不断付出,不惜一切付出的筹码,而后,宽容就被一点一点蚕食。

两个人在一起,当有一天,只剩下‘我为你改变了这么多,你也要为我改变那么多’的交换的时候,就是理所应当分开的一天。

而恰恰在这个时候,我被他证实为于伯雄的女儿,而我也刚好确认了他对我父亲的仇恨,无法放下。所以-----我们之间,就这么简单。”

田小萌一番长篇大论讲完,看向听着一脸茫然的程冲。她笑,拍拍他的肩膀:“让你领会这些,的确难为你了,娃!不过,以后你会懂的,当你真正爱了之后!”

程冲不是没明白她那一大篇关于“爱因何生变”的追索----他思考的是: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对呀。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从来都只遵循自己的内心,朴朴实实的问。

田小萌点着他的脑门,一副情场过来人的样子,指点他:“小鬼,你刚刚说‘你等了我五年,让我给你机会试试’,如果我点头答应了,这就成了一场交换,发现了吗?你用五年时间换来了一个机会,可这机会,会不会迎来你想要的结果,还是个未知数。”

程冲若有所思,快速眨着眼睛,掩饰自己已经被说动的事实。依然嘴硬:“可是……”

“别可是了,你就是轴而已,别把什么东西都套上‘爱’的外衣,看着挺好看的吧,夜深人静的时候,你敢脱掉这层‘外衣’吗?敢吗,敢吗?-----脱下来吓死你自己----都是些矫情的连你自己都不忍直视的东西。所以,踏踏实实找个人嫁了吧,别跟我这儿耗着了,我、不、配……”

田小萌,一字一顿重重的说完最后三个字后,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要知道,对牛弹琴,可不是一件谁都敢干的活儿。

凌子烈今天很----出乎田小萌的意料。

从早上到现在,除了早上那句似乎是忘记了偷溜出来的“我醒了”和“嗯”之外,一句话都没和田小萌交流过,甚至连一个和她交换的眼神都没有。

不过,这倒让田小萌觉得别样的舒服。那种不用随时表现出他喜欢的样子的轻松快意。

程冲立在原地想了很久田小萌的话,却还是没搞明白,正想虚心求教的时候,豆豆拉这个漂亮的高挑女人走过来,推到程冲面前:“叔叔,这个就是我妈妈,她请假来了,你可以不做我的‘临时家长’,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