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学校派我到山区支教,路过G市会一个医生朋友。刚进医院,就看见急救车推进来一个血呼啦啦的人……”程冲说着,犹如重新经历了一遍那样揪心的场面。他异常痛苦的样子,酸楚的吸了下鼻子,继续说:

“……你知道,当我得知那个‘血人’就是田小萌的时候,我的心……我整颗心就堵在这里-----”心情不佳的缘故,只浅浅的小酌,程冲已是半醉。他说这话的时候,食指重重点在自己的咽喉处:“……我找了她那么久,牵挂了她那么久,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终于,被我找到了,可是,她竟是那个样子?”

凌子烈能感受得到,田小萌对于他来说有多重要。此刻,他倒像是弄坏了他十分珍惜的某件宝贝似得,诚恳的低着头,静待着对方的数落。程冲酒劲上头,哪里管对面坐的是如何高高在上的财阀,只顾借着几分醉,将压在自己心头的怒火,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送她来的好心人说,她是为了躲避一个醉汉的强bao,自杀撞墙造成的。当时人是昏死过去了,那醉汉见出了人命,才仓皇逃了。田小萌命大,没死成,天亮时分才缓过来那口气,拖着失血过多的身体,一寸一寸爬到人烟多的地方,求救!

你知道,当我得知这些的时候,我有多恨你吗?毫不客气的说,如果你在现场,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你的!

完完整整的一个人,交给了你。你竟让她变成这样?我有多后悔,当初那么草草的退出。我早该知道,自己最心爱的人,只有在自己手上,才能被最好的照顾和疼爱。”

程冲万份笃定的眼神,盯着红酒里漾着的透亮的光。似乎,那就是田小萌,那柔柔的,绵绵的感觉,一直都是田小萌给他的,最无可抗拒的感受。

他吸了吸鼻息,似乎很动情的样子,继续说:“她始终不说壮壮是谁的孩子。可这对我来说,也没什么。不管壮壮是谁的孩子,我都打算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待。就算她始终不肯让壮壮喊我一声‘爸爸’。

我直到,她心里,始终给你留着位置。在她眼里,满世界,就只有你,配做壮壮的爸爸。

我有多恨,你知道吗,凌子烈?

明明,你不配。明明,你带给她的只有伤害。明明,你知道她在哪里却狠着心对她不闻不问不理不睬,眼睁睁看着她那么痛苦的一天天熬着……

可是她却死活忘不了你。你说她……是不是贱,是不是?”

程冲有些哽咽!

满腹心事,也就在此刻,借着点酒劲儿,他才好意思倾吐出口。却还是对着自己强有力的情敌。何其悲苦?

可眼泪对于他这个彪形大汉来说显得有点不太相称,只是一想到田小萌当初凄凄苦苦的样子,他的心都要碎掉似得,酸涩痛楚难耐。

凌子烈听着,眼里也忍不住雾气缭绕。他双手拂面,四五分醉意的脸上,痛苦之色清晰可见。他郑重其事的点头。不知道承认她就是犯贱,还是默认自己不配!

却被程冲冷笑着鄙视:“你懂她的伤吗?你不懂!”